干脆而利落,然而画眉并不这么想。
这没有名号的屋子,看似并不被邱昱所看重,然而内里的一切陈设,却又无时无处的都在证明,能被邱昱安置进这间屋子里的人,在他的心中会有多么重要。
不仅仅是因为那奇怪的黑匣子一样的画,也不仅仅是因为那所谓的青梅竹马的画作。
她自然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不愿想也不愿触及的过往,然而这过往能在时光的积淀中一日日鲜活如新,也就愈发的显出那过往中,最为重要的人和事。
说是重要,还不因为,得不到。
人生之大苦,也不过就是求不得,不得求。
因畏惧而不得求,因机缘而求不得,而这不得求与求不得之间,却因为那沉淀出的美好,愈发的清晰,愈发的,让人难以忘怀。
终归到底,邱昱把她安排在了这里,大约,还是把她看成了替身吧。
再仔细看看,那画中人虽不曾有过一举一动,然而那侧目而笑的风姿中,也确实与她有几分相似之处。
心中有一个被捂热的地方,对着这幅画中的阳春三月,却又一点点的封闭,凝固成冰。
原来,她以为的真情,也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戏,这一生里,你又有什么资本,让我为你唱一场轰轰烈烈、海枯石烂、郎情妾意?
罢罢,说到底,除了嘲讽她的贪心,又能说出什么来?
“嗯,死了。活着的人,终归是斗不过死人去的。”画眉叹了一声,径直在圆桌前坐下,自斟了一杯茶道,“死了的人,太过于遥远,也太过于完美。”
“姑娘这话,我听不懂。”
入夏整顿好了立柜,便去打水,伺候画眉梳洗,散开了那三千青丝,略带了几分艳羡道,“姑娘这么好的头发,怨不得王爷会喜欢,就是入夏也喜欢的紧呢!听闻,姑娘这种发质,梳堕马髻最好不过了,慵而不散,最最勾魂摄魄!”
画眉如何听不出入夏打岔的意思?只是眼见的快到了邱昱来这里的时间,而她也确实无心再就这个话题与入夏纠缠下去,便也作罢了。
倒是吟冬,看着入夏给画眉梳过了头,便拿出了一条米色的寝裙,在画眉身上比划了比划。
做工极其精致,上好的缎面上,双面绣着浅黄色的小花,一簇一簇的拥叠在一枝上,绕着袖口,沿着细密的针缝一路绕到领口。说不尽的清纯与自然!
然而画眉瞧着,却不自觉的冷笑了一声,打发了入夏下去,任由吟冬为自己换好了寝裙,方才浅笑道,“更像她了,你们为了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吟冬也不多话,待侍候画眉换好了,方才看似恭敬的福了福身,“奴婢的本分而已。”
漫天的星辉毫不吝惜的一洒而下,洒在了这似塔非塔、似楼非楼的一室之中。浅粉与朱红交杂的帷幔堆叠出一地逶迤而香艳的气氛,画眉精心调制的玉檀香燃在甜白釉的双耳小鼎中,烟雾薄凉而轻袅,愈发让这一室的春、色朦胧了起来。
月色透过层层帷幔,隐约可见有两人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姿态缱绻在一起。
开口极大的大红外衫斜斜落下,露出女子本就香滑的如同象牙般光洁的肩,男子覆唇于女子肩畔,身上的白衫半解,轻吟呢喃。
覆了掌自女子颊侧一路流连而下,随即仰起头,似乎是冲着女子轻笑了一声。
再低下头的时候,已然又埋首于女子半敞的红衫处,牙齿咬着本就送散的腰带,偏头一揪,便不费吹灰之力的咬开了这本就是装饰用的外衫。
外衫滑落在本就凌乱的榻上,里头米色的寝裙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男子的目光之下,颤颤如同春笋一般的肌肤,光看着,就诱人想起“春帐合欢,良宵苦短”的好句。
然而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