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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二十九年七月,宁珂率尖锐营三十精英强渡羽岚河、夜袭断头崖,为欧阳奕兵分两路捣毁邱昱主营、切断小国与邱昱联络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一战,是北周扬名立威的第一战,随即欧阳奕趁胜追击,直闯南疆心腹之地。

    这一战,敌军死伤无数,欧阳奕所率尖锐营深入人心。

    战报传入北周,传入皇城,百姓们载歌载舞,日日里都有人焚香请愿,愿牺牲在这一战中的将士们在天有灵可以安息,愿烈士遗孤们得所赡养。

    皇城所有的铺子都打出了半价的牌子,普天同庆的气氛传遍十里长街,却停滞在垂询殿前。

    垂询殿的大门紧闭,日渐苍老的昭和帝一遍遍看着写了平藩三策的奏折,良久,御笔朱批:“前两策已见成效,圣巫久教却无成果,择日送回南疆,以此为戒,责令南疆,永不可再犯。”

    卫敕恭恭敬敬的接过昭和帝写完的折子分别送到三个王府中过目,昭和帝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未曾动作,想着批过的那封奏折,眼神又扫过玉峰关八百里加急送回的战报,手按在书案上,良久,长叹了一声。

    “宁珂,可惜了……”

    秦王府与燕王府一例的照灯结彩、歌舞升平,庆贺北周首战告捷,然而齐王府中却只点了一支蜡,帘幕将四周遮的严实,所有一切的轮廓都笼在了阴影之中,看不分明。

    书案前有人以手支颌,沉寂在那无边无际的月色里。

    长夜寂寂,唯他不知今夕何夕。

    起风了。

    夜间的风透过窗缝掀起了书案上那一封薄薄的战报,与昭和帝所看的战报一模一样。

    寥寥几字,却足以搁浅心底万千思绪。

    自此后,心中有一个角落,再没有人能进得去。

    “断头崖一战,宁珂率尖锐营精英三十一人,以一挡十,杀敌过百,成全战大胜之契机,然终遭南疆军队围剿,虽浴血奋战,无一生还,军师宁珂,亦亡……”

    ……

    南疆。

    兵败如山倒,邱昱迅速组织人马撤回了元城,元城人丁不算兴旺,然在这大漠深处,却也是难得的富庶之地。据听闻,邱昱带兵撤回来的时候还一如既往的井井有条,只是那将士们的眸中,分明有着难掩的落寞和颓败。

    这一夜的元城,有快马加鞭易容而来的异乡客,有大败而归却不显山露水的南疆王,还有棋苑深处,时不时响起的低低的喃语。

    棋苑是邱昱在元城的别院。

    而此时的棋苑里,重重珠帘次第卷起,有深蓝的人影自那帷幔帘幕间快速穿过,路遇的丫鬟们纷纷屏了气息,垂首立在一旁。

    那人影直直的穿过三条游廊,在垂花门前站定,对着从屋内出来的大夫道,“怎么样了?”

    那大夫摇了摇头,“要是圣巫在就好了,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

    男子的神色忽而便沉郁了起来,半响,道,“你先下去吧。”

    那大夫躬身而退,男子则推开门进了内室。

    清凉的香雾顺着松石鼎飘了过来,隔了那一层层的烟,分明看得见深紫的床帐后隐约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洗去了鲜血与泥垢,如一朵云般安静在层层堆叠的锦被中,惊心的秀气。

    再走近,便见这张脸实在是细腻,就如极轻极薄的骨瓷,然而说是骨瓷,却又比骨瓷还苍白了许多,不知是因为受伤失血过多,还是许久不见天日?

    额角有些青紫的於痕,在这张脸的陪衬下,愈发的触目惊心。

    这於痕,大约是她受伤后留下的吧。

    邱昱如是想,心中却莫名的一动,想起那漫天的血海与剑光中,散发而笑的女子,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凌厉的性子,刀剑并用,即便再无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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