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把剑从敌人的身体中抽出,这是最后一个了。
冷风吹起士兵们的鬓发,大家忽然一起爆发出了一阵极为热烈的欢呼,所有仍能站立在城墙上的王国士兵们在这一刻,好似有了心灵感应一般,异口同声的一齐喊着海神的名号,昂首挺胸的举起手中的武器,踏过一具具僵冷的尸体,奋力的在风中摇晃着那面溅满了鲜血的狮子旗,在落ri的余晖下,朝着退去的帝吐着唾沫,肆意谩骂。
“元帅!”
一个满身污血,连头盔都不知丢到哪儿去了的先锋队指挥官拄着残破的黑旗,蹒跚着走到了皮思迈元帅的面前,他在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的同时,看向帝国元帅的目光中隐含失望和不解,他不明白,在自己军团的士兵奋勇了一整天后,眼看着就要做出成绩,却又不得不在元帅不能违抗的军令下退回本阵,这种憋屈与难过,却只能咬牙忍受的感觉,简直是要比死了还难受:“再给我一段时间,再给我们先锋队一段时间,元帅,我们就能攻下这座城墙了!”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策吗?”皮思迈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位指挥官狼狈的模样,不怎么在意的继续拿起单筒望远镜,把目光重新放回了在城墙上摇旗呐喊,挑衅示威的王国士兵。
“不敢”沾满了鲜血的面孔上,指挥官的表情一阵抽动,指节发青的手指已经深深的掐进了木质的旗杆里,脸se数次变化后,他违心的低下了头,拖着一条已经瘸了的腿,一步一摇的向右营走去,在黄昏的背景下,飞扬的尘土中,拉长的背影被数匹奔腾的战马踏过,没来由的多了点萧瑟的味道。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不是吗?”
皮思迈元帅抖了抖唇边的胡子,望了眼先锋队指挥官离去时的背影,用开玩笑的口气对着身边众多的贵族问道:“你们是怎么认为的呢?
这些猜不透皮思迈真实想法的贵族嗯嗯啊啊了一阵,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正面回答元帅的问题。
对于贵族们的反应,皮思迈对此显然早已不抱希望,他看了眼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军营中,有些地方的士兵已经开始点起火把了。
他叹了口气:“天黑了。”
然后他又补上了一句:“并不是第一次的试探就要把小额的筹码全花光的。”
“元帅大人说的极是。”皮思迈的话音刚落,马上,底下就有贵族拍起了马屁。
对此,皮思迈只是笑了笑,他转身就跳下了战马,几个时刻跟在身后的侍从立刻就赶过了马匹,拉过了战马的缰绳,准备带着它去觅食了。
至此,帝国与王国之间的第一轮试探终于结束,作为防守方的斯里兰卡王国看似是获得了一次胜利。在弓箭与火炮的压制下,帝国的先锋队仅是一天的时间,就足足损失了近三千名士兵,并且战绩惨不忍睹,连城门都没有攻破,而王这边的伤亡则要小的多,大概在四百人左右。但实际上,帝为第一次失败所付出的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些死去的士兵中,只有极少一部分是真正帝国人担任的军官,其他的,在皮思迈的眼里看来,只不过是一群本就该死的异教徒罢了。
能让他们为帝国而死是仁慈的至高神的恩赐,抱着这样的想法,皮思迈拿起手边的一叠报告,细细浏览过后,他笑着为帝国皇帝写了一封汇报信,在信中,他的伤亡统计,至今未过三位数,也就意味着帝国要为死去的帝国将士开出的阵亡抚恤金的数额会大大降低,在写下这串数字时,皮思迈似乎已经看到了无比光明的坦途正在向自己招手,真得感谢那位刺客啊,不由的,这位在威尔逊死后才得以继任的远征军元帅想起了那个目睹了全程,在自己的注视下,被绞死的刺客法师。
当他把信纸装进信封之后,皮思迈回忆起自己坎坷,几经大起大落,最终坐上元帅之位的过去,心情起伏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