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一再的想给他和外婆换家具，外公却一直没有同意。因为那些老旧得吱吱作响，已经被腐蚀的家具承载着许多回忆。每当外公擦拭家具上的灰尘时，他都可以闻见很多年前的那个味道。

    窗台上摆着一盆雏菊，嫩白的花瓣在灿烂的阳光下被照耀得发亮。外婆本来是在午睡的，但是她刚睡着就被杨羽和舅舅的吵闹声吵醒了，她便怕得不敢再睡了。外公侧身坐在床边，正在哄她睡觉，就像哄个小孩子午睡一样。

    尽管外婆现在已经不认得外公是谁了，但只要外公在，她就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外公轻轻抹挲着外婆已经苍老的手，但对他而言，这双手还是如当年那般细腻葱白。

    外公微笑着摸了摸她的白发，哄着她道：“快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就带你去天桥买糖人，好不好？”外公看着她时的神情，就像外婆的脸上挂着泪水。

    “可我不困啊”外婆的样子像个小孩子，语气似是在撒娇。

    外公为难的皱眉道：“不困啊那我给你讲故事？怎么样？”

    “你讲得那些我都听腻了”

    外公思索了半响，而后道：“那，这次给你讲个新的吧。

    “好。”外婆满是期待的点了点头。

    外公轻轻拍着外婆的手，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长，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半响后，他菜道：“很久以前，在南方，有个很漂亮的女孩，”

    “有多漂亮？”外婆打断了外公的话，好像有点吃醋。

    “放心，没你漂亮。”

    外婆满意的笑了笑，让他继续说。

    “女孩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个人长大后便成亲了，没过多久，就生下了个大胖儿子。就在他们正过着甜蜜的生活的时候，女孩的恋人死了。女孩便整天伤心不已。有一天，她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站在丈夫的墓碑前哭泣，一个当时在城里名声显赫的公子哥正巧骑马从那经过。当那公子看见女孩的一刻，他便对她一见钟情，爱上了她。可是那位公子在城里的名声并不好，出了名的风流倜傥。况且，他比女孩大了十岁，女孩对这门亲事是百般不乐意。”

    “如果是我，我也不乐意。”

    “为什么？”

    “如果我的华尚死了，我就会为他守一辈子寡，再好的男人我都不会嫁。不像有些男人，娶三妻四妾还不嫌够，就像我那个公爹。”

    外公挑眉道：“你的华尚这么好？”

    外婆得意的炫耀道：“那当然了，虽然当初他也像那个公子哥似的，在城里的名声不好。他虽然也比我大很多，可是他对我好，人也好，总之在我眼里，他什么都好。”

    外公试探性的问道：“如果说，我是你的华尚呢？”

    外婆忽然有些急了，“华尚比你年轻，也比你好看，你太老了。”

    外公被她逗笑了，他用食指刮了下外婆的鼻梁，笑道：“我都不嫌你老，还对你那么好，你倒嫌弃起我来了。”

    忽地，外婆的眼眶红了，一双眼睛泪汪汪的，委屈道：：“是啊，你对我可真好。你说，他去哪了呢？为什么一直回来看我，我是不是不漂亮了，所以他不喜欢我了？”

    外公嗔怒道：“胡说，在他眼里，你永远是最漂亮的，谁都比不上。他啊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吧。等他回来了，我就可以走了。”

    “你去哪呢？说实在的，尽管有时候你笨手笨脚的，但是你人还不错，对我也很好，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呢。”

    外公的目光变得很柔和，他揉着外婆的手道：“我也舍不得你，虽然你脾气不好，总对我发火，事儿还特别多。但是”他俯□，轻轻拥住了她,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如果有下辈子，我还伺候你。”

    外婆不开心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