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第十六章梦醒
我对他说,“张艺兴,我决定接受治疗。”
他睁大两眼看着我,惊喜道,“真的?”
我点头,“真的。”
我生性软弱天真,渴望依靠他人,想要自别处得到爱,一被抛弃便自暴自弃。
这些日子我自怨自艾,终于明白,爱不是来自他人施舍。若那人不爱你,自然不爱你,我伤心难过无用。
世上仍有这么多人,等待与我相遇。总有那样一个人,会与我心意相通。
我该学着忘记。
全面检查之前,我要先同父亲见一面。
打电话给朴灿烈,“朴灿烈,是我。”
“你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离开!金钟仁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公寓?”他一开口就是质问,“这次是不是又要在我面前消失四年!”
他已经同金钟仁碰过面?
我皱眉,真是不祥之兆。
“朴灿烈,你冷静一下,我又没有死。”我学着他的腔调,凉嗖嗖的说。
电话那头朴灿烈猛地住口。
他也自知失态,一连串发问之后,终于平静下来。
“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他问。
我踌躇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我想见父亲,希望你安排一下。”
“怎么回心转意?”他又恢复淡淡口气,“我以为你此生都不会再回来。”
“我虽是不孝子,但他终归是我父亲。”我说,“我尚有一丝人性保留。”
朴灿烈沉吟。
“父亲不想见我?”我心中清楚,父亲的顽固不会因死期将近而软化半分。
他说,“明天你到公司找我,我会安排。”
“谢谢你。”我说。
我去的时候,他恰好正在会议室签署一项合同。
前台接待引我到会客室等待,她轻轻为我关上门离开,偌大空间只剩我一人。
地面铺着柔软地毯,我坐在真皮沙发上几乎昏睡过去。
坐了约莫半小时,我几乎以为是朴灿烈故意整我,忍不住推门出去,正巧碰上十几人自电梯中走出来,为首的正是朴灿烈,他正与另一个人握手。
我身形霎时定住原地。
怎么会这么巧,那人正是金钟仁。
金钟仁似有察觉,轻轻回过头,四目相视的一刹那,我禁不住向后倒退一步。
他看着我,面上犹带未褪的笑意。
朴灿烈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也看到我。
“你到了?”他说。
我勉强笑了笑,对他点点头,“我进去等你。”
我匆匆退回会客室,从口袋里掏出阿司匹林,我又忘记准时吃药,所以才会这么痛。
他很快处理好一切事务,我同他一起离开公司。
路上他一直沉默,直到接近黄家大宅时,他忽问,“你与金钟仁有什么关系?”
我耸肩,“他是我前任金主。”
朴灿烈绷紧下颌,并无回应,他神色虽不变,但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却青白。
话一出口我心中亦有悔意,我心中对金钟仁有怨,何苦拿他来出气?
当初他不能接受我,不过因为有更加希望得到的东西。他希望摆脱黄氏的附属身份,爬到更高的地方去,我既是他的拖累,应当潇洒退场。
这十年来,我却一再为难自己,只为与朴灿烈赌一口气,也不过是折磨彼此罢了,何苦,何必?
“这四年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说,“但我已与他分手。”
“原来你真是和他。”
他去公寓找我时遇到金钟仁,大概已经猜到我们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