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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遮遮掩掩地问我说以后若是不在娘身边,娘会不会觉得孤单?我还在纳闷呢1不是说了以后走文路的?原来根子出在你这儿呢!”越说,林清微越气愤,端起茶盅大口地喝了点润润嗓子继续斥道:“他待玉儿有心我自是欣慰,可是叶子肃,你也是在边关呆过的!你会不知晓其中艰难?而且朝堂上徒嘉旻的事情一出来,加上德宁会的残余,北境的事情更不好说!”

    得了,这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叶子肃被林清微难得一见c滔滔不绝的一段弄得既是好笑又是无奈。

    顺了口气,瞅着叶子肃一声不吭低头只顾喝茶的模样,林清微只觉得脑仁儿疼得慌:“你倒是说话呀!”

    摇摇头,叶子肃叹道:“我又何尝不知其中艰险?可这也是南儿出头的大好时机!”定定地望进林清微的眸子:“唐遂前虽说别无旁念,可是清微,咱们宣朝总不能只靠着他一个人!”

    听他这么说,林清微顿了顿,坐下来,重新捏着小银勺在茶盅中晃着,半晌后,语气里带了些颓然与无力:“我知道”

    宣朝自建朝以来,便格外看重科考,又因为历代帝王都崇师尚礼,民间有俗语:“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读书人对文举可谓趋之如骛,武举并不受重视;再加上军职多半由世荫承袭,余下的则由行伍逐步提拔起来,武举选将所占分量不多,武举便更加没落下来,哪里还能提什么遴选人才?

    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如今世荫承袭的武将中,真正有能力之人已是少之又少;底下又没什么大出彩的将领,一个唐遂前守着北地燕云十八镇十几年,长此以往,宣朝危矣!

    苦涩地抿了抿唇,林清微自然是明白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可是——她长长地吐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子旁边,看着窗外枝头上层层叠叠的翠色满眼:“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阻拦不得!只是有一条,泽南得到唐遂前手底下去!”

    林清微心中不好受,叶泽南又何尝不是呢?起身走到林清微身旁,他点点头:“送到他底下——也好c也好!这样,至少咱们少些担惊受怕!”

    看着对面显见得兴致不高的妹妹,林如海无奈地将一块温润的白色棋子放在方格之上:“妹妹,今日是怎么——竟然走神了?”

    目光落在那块棋子上,林清微摆摆手,从手旁的青釉棋钵里捻出一粒莹莹的黑棋,徘徊许久方才落子:“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觉得,人生一世,无可奈何实在太多了!”想起之前与叶泽南的谈话,她又叹了口气。

    林如海仔细地瞧着她的神色,见她眉宇间一股化不开的愁绪,挥挥手,招过旁边的丫鬟:“将此局留着,莫要乱了!”

    兄妹两人缓步行在花园子里,正是四月好时光,阳光明媚,片石假山上蔷薇花儿不紧不慢从容地绽放着,一大片浅浅深深的粉色,纤弱娇袅却又生机蓬勃;之前从庄子上带回来的百灵鸟儿欢畅地在枝头清歌婉转,为这燥热初显的孟夏平添上一分灵动。

    “今儿早上子肃来过?”林如海开口问道,他与叶子肃亦算是旧年相识,如今又即将成为儿女亲家,听说他来,难免会上心些。

    随手折下两三朵尚且含苞未放的粉色蔷薇,就着柔软的叶茎编成小小的手环,林清微点点头,斟酌了一下:“哥哥,玉儿和泽南的事情,可能要拖上一拖了”

    皱起眉头,林如海疑惑道:“这又是为何?”对妹妹定下的这个叶泽南,意志坚定而又不失机敏,林如海是打心眼里满意的,再加上叶家人口简单,以后女儿嫁了过去,也不用被繁琐芜杂的规矩和不止不休的争斗困扰;他也与叶子肃谈论过关于两个孩子的亲事,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怎么突然之间——

    这不知是她今日第多少次叹息了,林清微将前因后果细细地讲了一遍,换来林如海的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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