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唯一在乎的,恐怕就是名正言顺与宫闱间的安宁了。
这些弯弯道道,汪昱早就想得明白,但摊上这么个案子,自己也实在没办法,褚霖是恒王的姻亲,他参奏太子于公于私都能说得过去,可自己纯粹是被拖下浑水的!通政司大人头低的不能再低,只在心内祈求盼望,向来被倚重的督御史大人能赶快平息圣上的怒气。
就听褚霖恭敬应声,“臣不敢!陛下着两部核查,臣等今日所言皆是由核查结果得出,并无虚妄。据从曹仟家中搜获的密信可以断定,曹仟背后依附的,乃是太子殿下,而其圈地行为,也正是东宫授意。”
“密信?”皇上压下怒气,沉声问道:“密信何处,给朕看看?”
汪昱忙由袖中拿出密信,交由一旁的宦官,而后递到了皇上手中。
随着纸张上的字迹入眼,皇上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纸张最末尾的那个“阅”字,分明是太子的笔迹!
“东宫为何要参与这件事,他圈地究竟是为何?”
“臣等目前尚不知,不敢妄言,两部将目前核查结果禀报陛下,下一步该如何,臣等听候陛下圣令。”
与褚霖问答后,盛怒已由心而发,密布在了天子的脸上。
房中众人屏息凝气。
半晌,却只见皇上看向褚霖,眼中闪过怀疑,“此密信真伪暂且不论,你当知弹劾太子,乃以下犯上的重罪?”
褚霖却坚定如泰山,稳稳地恭敬回答,“臣知。但都察院是皇上的都察院,都察院替皇上监察朝堂,从来不敢有任何隐瞒,为的就是替皇上早日铲除隐患,肃正朝纲,臣此次以下犯上,甘请圣上降罪,但都察院问心无愧!”
汪昱心内一震,暗道褚霖果真是褚霖,天子盛怒之下也敢说出如此铮铮言辞,几十年了,这个督御史之位,果然非他不可。
褚霖说完,皇上却沉默了,半晌,他撂下句话,“你二人下去,传朕口谕,此事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但不可惊动东宫,案子水落石出之前,皆需私下进行,若有泄漏风声者,斩!”
“是!”褚霖汪昱异口同声。
建和帝摆手,两人退下。
御书房沉重的朱红木门重又闭合。
出宫路上,通政史汪昱松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由三司接手,就再没他通政司什么事了,他总算顺利全身而退,思及此,汪昱仿佛死里逃生般轻松。
褚霖心中却极为沉重,这一仗,已经开启,皇上始终还介怀着当初的兵变登基,不想自己身后的皇子们重蹈覆辙,所以还依然在意着那个太子,可太子呢?一旦他圈地的意图大白于天下,他的父皇,将会更加伤心吧!
回头望了望湛蓝晴空下巍峨的宫殿高墙,褚霖心中暗叹,沉寂几十年后,这个皇宫终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当夜,一袭黑衣的秦穆悄悄来到褚霖的书房。
自从上次褚府交心后,两人已有半年未私下会面,加之近来朝中局势,秦穆已隐隐预感将有大事发生,故而此番褚霖一悄悄联络他,他就连夜过来了。褚霖最近因曹仟之事正在风口浪尖,自然不便出门,而他一身功夫,虽已中年,但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褚府密见老友,着实算不上什么难事。
因每日朝堂相见,褚霖也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郑重向秦穆道:“东宫之位,近来恐有变数,老朽邀将军前来,正为此事。”
秦穆眼中的惊讶转瞬即逝,他点点头,“秦某也已料到,大人不必客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某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
褚霖感激看向眼前人,“皇家夺嫡之事,素来惨烈,将军本可置身事外,但如今……”
秦穆摆摆手,“大人言重了,从前是秦某糊涂昏庸,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