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他们就问我小野藏哪儿,我随口说了个农贸市场嘉兴宾馆,车子就开动了。刚刚发动一个jc看着我就皱起了眉毛,他说吴队,这小子的话靠谱吗他好像才上初二,小孩的话
“乱说什么话呢小张你自己没上过初二啊没当过小孩你是石头缝里迸出来的”
吴叔一句话引得车子里的人都在笑,小张也是个和气幽默的人,讪讪一笑说我是葫芦里迸出来的,我是葫芦娃。
说完又在大伙更大的笑声里、递给我半盒烟,笑着让我别在意他就是管不住嘴巴。手刚伸出来就在吴叔要杀人的注视下回过了神,当时那脸色就像苦瓜一样难看。
我那时候已经够烦躁不想听吴叔骂他,说了声没事就把烟盒子塞进了自己裤兜里,吴叔这才冷哼一声没骂他怎么能给小孩子递烟。
车子快速向城东行驶着,两旁霓虹灯飞快在眼前闪过。我的眼里,却看不到光明
曾今一幕幕闪过脑海,梁超总是那样意气风发的对我说,“是兄弟,就一挺到底”的话,在我耳畔仿佛幻听一样回荡着。
我的眼眶,又一次止不住的湿润了起来
梁超,你醒了吗,你醒了吗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牵连你被小野这个疯子找到头上
“小千,你咋了”
吴叔的声音把我惊醒过来,我摇了摇头眼眸又恢复那死一般的阴冷。其他警员还在为马上就要终结掉这让上头他看着我特别像一个人,还是近二十五年没见过的老熟人。尤其是现在这冷酷的表情和这双眼睛,真的很像很像。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旁人看到我说我像谁了,是第三次。第一次是白眼和包叔说的
所以当时我不由自主就拉长耳朵去听,小张也被吊起了胃口,说吴队你可是个不记事儿的人啊,局子里人名都记不全,能让你记二十五年的老熟人,那一定很了不得吧
“哦,是呐,呵呵,是呐那可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
小张越发好奇了,连旁边其他警员也停止喧闹,都咧起嘴唇,诧异的问是有多了不得
吴叔那时候的眼神就变得十分阴沉,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也在那时候我才看到他脖子上有一条很长、颜色很深的伤疤。
“有多了不得可以这么说:二十多年前正是西方社会观念和老中国传统碰撞的年代,开放与保守矛盾最激烈的年代,经商与务农行业收入差距最大的年代。黄赌毒泛滥,充满不断的斗争,和改革:新疆巴ren乡在那个年代爆发过最严重的武装暴乱,藏族暴动也经常发生,就算我们这一个小县城里啊,也乱的不得了。”
“总之那就是个玩命的年代吧,我这个老熟人就是在那个年代里最不要命的狠人;他是马家帮最凶的打手,下手最狠辣的刀手,没有他和他闹出的那几件事情的话当年的马家帮就不会膨胀到连省上都往下来调特警部队镇压的地步。”
“毕竟那年代我们县城最凶的是西沙坝那帮疯子,没有他这么个让西沙坝沙皮狗沙詹、和老唐听了都害怕的人在,光靠着那几个金矿马家帮可是起不来的,更何况那金矿都是他用武力抢来的呢呵呵。”
一番话说出来震惊的一车子人全都倒抽凉气,连开车的警员都不由自主回头闻听。那时候我就不受控的想起,监狱里白眼和包叔对我说过的那些话,脑海里,也就浮现起我爸爸的身影来
不可能
我使劲摇摇头。
绝对不可能说的是我爸爸
我爸只是一个修电瓶车的而已,只是一个生活窘迫却很负责任的好爸爸他这种负责任的男人,绝对不会是吴叔说的那种像狼一样凶狠的人
我在摇头吴叔也在摇头,嘀咕一声不可能后他就拍了下我的肩膀,他说小千啊,你来的时候手上沾着血,问你发生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