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的脸色变了几变,却无言以对,谁叫她方才嘴快地把秦氏的命贬低到几个铜板?此时看着秦羽瑶,脸色阴沉得几乎滴下水:“我们救了你性命,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你非但不感激,竟还问我们要银钱!算我有眼无珠,救了一条白眼狼!既然你觉着做我家闺女吃亏,那你走吧,就当我们刘家没有你这个人!”
秦羽瑶清冷的眼睛盯着孙氏,问道:“您这是要把我扫地出门?”
“哼,你这么有本事,我可不敢扫你出门!”孙氏冷道,她算看出来了,秦氏的翅膀硬了,竟然敢跟她叫板。只是,当她是好欺的吗?竟然妄想从她手里抠粮食,太也天真了!斜眼瞧着秦羽瑶,只道:“既然你瞧不起我们刘家,你自高飞去!”
“您说这话,我却不敢当。我自问对刘家尽心尽力,如今有些困难,只是希望得到您的救济而已。”秦羽瑶道。
孙氏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那般有本事,何必朝我们伸手?”家里有一个好吃懒做的王氏就够了,于是朝秦羽瑶比了个手势:“从今往后,你和我刘家再无瓜葛!我们不占你便宜,你也别向我们家伸手讨要!”
孙氏说出了往后的几十年最后悔的一句话。偏偏此时的她,却觉得占了大便宜。
“您可敢和我到村长那里做个见证?”出乎意料,秦羽瑶一口应下。
“怎么不敢?”孙氏说完,率先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道:“既然我们再无瓜葛,待会儿到了村长那里,你可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秦羽瑶从孙氏的眼神里读懂了,孙氏不想叫她提那十两银子的事。眸子垂了下去,她本就无意要那十两银子,然而却不能叫孙氏觉得太容易,便露出为难的神情思索起来。然后在孙氏按捺不住就要骂人之前,抬起头不甘不愿地道:“好。”
秦羽瑶愿意了,李氏却不肯:“二婶打得好算盘,欠人银子不还,竟还想把人扫地出门!秦妹子这些年如何,大伙儿看得清楚,您如此做未免太没有良心了吧?”
“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少掺和!”孙氏不快地皱眉,“大哥大嫂就是这么教儿媳的?不分尊卑,不分长幼!”
李氏还想说什么,被秦羽瑶按住:“嫂子,你去把大伯和大婶叫来,陪我做个见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羽瑶面目沉静,没有一丝难过与伤心。然而落在李氏眼中,却是伤心到极点,已然麻木了。看着这样的秦羽瑶,李氏愈发心疼起来,狠狠跺了跺脚,扭头跑了出去。
隔壁院子里,刘大壮和赵氏坐在屋檐底下,一人摇着一只大蒲扇,听着隔壁的动静。
“怎么还没回来?”刘大壮闷声闷气地道。
“再等一等,孙氏和王氏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赵氏说道。
“唉!”刘大壮叹了口气,想起自家那个耙耳朵弟弟,以及精明又刻薄的弟媳,直是摇头。
“哼,你给大柱娶的好媳妇。”赵氏挥着蒲扇,忍不住说道。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刘大壮仍旧被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氏沉默一会儿,说道:“不如再给秦氏找个男人吧?”一个人带孩子艰辛非常,又常被孙氏欺负到头上,往后的日子没法过。想了一会儿,叹气道:“偏偏那孩子是个倔的,不管怎么劝她,总是不同意。莫不是她还想着那狼心狗肺的东西?”
刘大壮想了想,说道:“怕宝儿受委屈吧?”这时,身后的屋子里,却传来一阵阵咯咯的笑声:“痒,哥哥,不要挠宝儿的肚子。”扭头看去,孙子刘有志正带着宝儿坐在凉席上吃瓜,边吃边逗他玩。看着宝儿村中独一份儿的好样貌,不禁可惜地道:“宝儿这么俊的娃儿,那狼崽子不肯要,真是白瞎了他的眼!”
赵氏站起来道:“我得去看看。”自打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