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外套,黎漫匆匆走过校园的湖畔。今天这里格外热闹,孩子们居然在这里摆起小吃摊,还有旧书摊,各种变着法地朝校友拉赞助的,黎漫不禁感叹,现在的孩子比他们那时候活泼厉害多了!
哟,这里还有卖唱的!吉他一弹还真像那么回事!
黎漫钻进教学楼,坐电梯上了四楼,相比外面的噪杂,这里明显冷清多了,空调也没开,心怡怎么会叫她到这里来?
手放在铁质的讲堂门把上,一种冰冷刺骨的触感从掌心传至她的颅顶,黎漫打了个哆嗦,不知何故,她现在竟有一丝恐惧。
厚重的木门渐渐被推开,现出了一个男子那熟悉的身影,只是,过去的一身运动装,如今已成了维萨尔街半定制的西装。他坐在那个她熟悉的位置上,缓缓抬起头,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忽地松开手,从掌心垂下一部手机,手机上那闪着光的“天价”手机链。
黎漫认得,是心怡的!
“你终于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黎漫,“坐。”用手拍了拍身边的座椅,示意黎漫坐过来。
黎漫低着头,手还放在门把上,迟疑着不敢上前,想起戴河禾告诉她的话,景蓠,似乎是知道有任良思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
“怎么,怕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黎漫,过来。”他讲得很温柔,却有一种让人不能抗拒的力量,“你以前坐在我旁边的时候,不是挺自在的么,就像以前那样,过来啊。”
黎漫低着头慢慢走过去。坐下,那椅子面的冰冷透过黎漫纤薄的裙子传遍她的全身,使她禁不住微微发起抖,小心地攥紧自己大衣的领口,不敢抬眼看他。
“今天真美。”他撑着脑袋,朝她微微笑着,那笑里带了多少苦涩,黎漫怎会感觉不出?
“冷吗?”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黎漫身上,她下意识地躲开,却被他一下钳住双肩,“不是冷得在发抖么?”
他咳嗽了几声,轻轻呼出的气息里,似乎夹杂着烟草味,黎漫抬头惊到:“你最近抽烟了?”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憔悴,苍白,疲倦。
他笑着问:“你是在关心我么?”
黎漫盯着他略有血丝的双眼,竟有了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用轻柔到只有蚊子听得清的话说:“人之常情,关心一个朋友。”
“朋友!黎漫,你说话声音什么时候可以大一点?再大声一点说一遍啊!不要每次都是被赶出讲堂的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有多寂寞,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如同交响乐高/潮前的低谷,一句一句扎进黎漫心里,让她说不出话来,只是直直地盯着他。
“黎漫,说话啊,你每次看着我的眼睛,到底是在看谁?”他的眉头深深地蹙起,“不,你不看我,你每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总看着别处,你是不想看到我这张脸,却占着他的声音,是吗?说话,黎漫!”
黎漫惊恐地看着他几乎已是出离愤怒的双眸,却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桎梏,冲着景蓠大吼:“所以我很早就告诉过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一直在让你走开!只要你一天在我身边,我就一天没办法忘记他!你们两都是混蛋!天底下最混的混蛋!” 她推开景蓠,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在地上,从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将她的眼泪逼出来。
景蓠苦笑,走上前去,扳住她的下巴,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却冷得让黎漫真正开始害怕起来:“你现在的眼泪,是在为谁流?知道任良思快结婚了?现在来责怪我纠缠你?如果不是你自己,我会这样吗?这几年像个白痴一样当了那个家伙的替代品,你难道还有资格在我面前哭?”
黎漫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对面前这个人的情感竟然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