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你重蹈覆辙。兰儿,答应娘,尽快找一个好人家嫁了,离开皇宫,好不好?”
我想把手从娘的手里抽出来,娘却不肯放,执着地将我望着,“娘求你。”
我所有的话,都因为这三个字而生生地压了回去。进冷宫的时候我还小,有记忆开始便是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无所谓适应不适应,习惯或不习惯。但娘是从锦衣玉食,一夕之间变成冷宫弃妇。那种巨大的落差,挫败,委屈,也许是生命不能承受的痛。
“娘,我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傻孩子,喜欢真的不如适合来得重要。我明天就去求皇上,多为你挑几位大人家的公子。你先别忙着拒绝,看看再说。”娘一锤定音,嘱咐我好好休息之后,便离开了。
过了一段时日,太子忽然来我宫中。他来时,我正在捉耳挠腮地做师傅吩咐的作业。因为我从冷宫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岁,算是高龄学童,虽然娘教我读书识字,但从未系统地学过任何知识。所以琴棋书画这辈子是不用指望了,但凡能把诗书礼仪学全,已经是谢天谢地。偏偏父皇给我找了个全国最难搞的天才儿童当老师,简直是要把我逼上绝路。
我没注意到太子进来,只听到“啊”的一声惊叫,疑惑地看过去,见崔梓央身边的春流因为惊吓而夸张的面部表情。站在她身边的女子一袭素雅的长裙,容颜姣好,气质出众,眉眼间有一股宠荣不惊的淡定,堪称大家闺秀。
杜冠宁已经站在我的身边,正探头看我写的东西。
“太子,你怎么来了?”我连忙把桌上的纸翻过来,起身行礼。
太子扶我起来,介绍了一下崔梓央和春流。其实我们之前在崔府已经见过,不过太子并不知情。春流向我行礼的声音抖得厉害,与先前的跋扈判若两人。她应该是认出了我,吓得不轻。
太子让我和崔梓央一并坐下,落座之后,崔梓央说,“紫衣的事,多谢公主费心了。”
“其实我没做什么,都是大理寺官员出的力。”我想起宋允墨是她的未婚夫,便特意夸奖道,“宋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崔姐姐好福气。”
谁知听了我的话,崔梓央脸上不仅没有喜悦,反而略显愁容。难道我夸得不对?
太子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今日来,是有件事情要请妹妹帮忙。”
我有些惊讶。杜冠宁是堂堂太子,呼风唤雨,一呼百应。有什么事还需要我一个公主帮忙?
太子遣众人出去,待宫里只剩下我们三人之后,崔梓央忽然朝我跪下,“前几日听母亲说,皇上已经确定了民女的婚期,不日就要颁下圣旨。民女斗胆恳求公主,让皇上收回成命。”
我愣了一下,收回成命的意思是她不想跟宋允墨成婚?可他们不是早就有了婚约?而且男才女貌,十分登对呀。
“你跟宋大人还不想成亲?”
崔梓央摇了摇头,却又抿嘴不肯说话。我实在是被搞糊涂了。这时,太子插嘴道,“表妹,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不能对十五妹妹说?到时候圣旨颁下,可就再无转寰的余地了。”
崔梓央这才说了实话。
原来,她与宋允墨的婚约,是父母之命。他二人虽然青梅竹马,但只把彼此当成兄妹,没有男女之情。宋允墨因为是男方,又早已经把崔梓央当成自己的责任,所以不打算抗争。但崔梓央心中早有属意的人——永兴侯的儿子,洛九牧。
这件事真是有些意思。崔夫人向父皇推荐洛九牧做我的驸马,而崔梓央的心上人居然是他?绕来绕去,怎么都绕不开这个洛九牧。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太子道,“先前听父皇身边的毕德升说,父皇有意把洛九牧指给妹妹做驸马,被妹妹拒绝了。”
“我又没见过那个人,不能因为人人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