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敢看我,也不说话,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我抓了一把瓜子嗑,看着水榭外的风景,也不急于开口。
太子那帮人好像就在湖对岸的听轩阁里头聚会,这会儿太监和宫女都站在外头,只听到一阵阵的笑声传过来。太子爱风雅,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平素里喜欢跟年轻的官员混在一起,吟诗作对,弹琴画画,倒是多于对政治的关心。与之相比,杜恒宇倒是很喜欢去上书房。有几次我去上书房给父皇请安,还看见父皇指导他处理政务。
虽然本公主对将来谁当皇帝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兴趣,但太子跟杜恒宇比,显然前者登基天下会太平点。
“不知公主平素里都有些什么消遣?听说您喜欢骑马?”沈毅问。
我一听到骑马就来火,自从撞了宋允墨之后,父皇严禁马房再给我配马。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活得不耐烦了?!我随意笑道,“我这马术不精,今后大概不会再骑了。那沈公子平日里有什么消遣?听说府上养了几个貌美善舞的姬妾,什么时候让我开开眼?”
沈毅听了,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公主说笑了,只是买的几个奴婢罢了。”
“这样啊。不知沈公子听说没有,前些日子,城中有几个少女失踪了,京兆府查来查去没有什么结果,连大理寺都惊动了。”
沈毅的脸色大变,似乎在隐忍不发。我又漫不经心地火上浇油,“实不相瞒,本公主平日里最大的消遣,就是听宫人说些外头的新鲜事,也包括官员府里的秘辛。男人都喜欢年轻姑娘,这本无可厚非。可京里烟花之地不少,何必糟蹋清白人家的姑娘呢?做了那种事,真是禽兽不如!我若是凶手啊,都不敢想娶妻生子这件事,小心报应在子孙身上。沈公子,你说对吧?”
沈毅刷地一下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好像要喷出火来。我连忙说,“哎呀,沈公子,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需要我传太医么?”
“不劳公主费心,先行告辞!”沈毅随便行了个礼,气势汹汹地往外走。贤妃宫里的宫女连忙追了出去。
我大笑了两声,心想,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这样一来,贤妃那伙人就会死了心,不再乱点鸳鸯谱了。
回到宫中,看见父皇和娘坐在正殿上聊天。娘和父皇年纪相差许多,有时候看着他们相处,我觉得父皇像是娘的长辈一样,不像是夫妻。记得刚从冷宫出来那会儿,他们十年没见过面,常常对坐着一个下午,一句话也不说。这两年虽好了些,娘对父皇仍是客气的。父皇偶尔也在宫里留宿,但听守值的太监说,他们两人经常在寝殿里头不睡觉,只彻夜地下棋。
“见过父皇。”我上前行礼,父皇扶我起来,拉我到身边,“沈毅那孩子见过了?怎么样?”
我干笑了两声,“挺好的,就是我们可能性格不合,没聊两句他就走了。”
父皇看了娘一眼,拍拍我的手背,“兰儿要是看不上他就算了,父皇正好也想多留你几年。不过你若是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朕。”
“无论儿臣喜欢谁,父皇都会成全吗?”
“当然。”父皇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表情,“在我朝境内,只要是你喜欢的男子,无论他是否有婚约,是否娶妻,都要高高兴兴地迎娶你为正妻,父皇保证。”
说话间,父皇的近身太监毕德升小跑进来,附在父皇的耳边轻声细语了一番。父皇听完之后,脸色有丝沉重,“怎么好端端地突然生了重病?遣太医去看过没有?”
毕德升道,“回禀皇上,太医都去过几回了。可崔小姐打小身体就弱,这回大概是受了惊吓,太医说情况有些凶险”
父皇的英眉皱起来,沉默了一瞬,起身道,“走吧,朕亲自去太师府看看。”
“可皇上”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