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智大师惊容满面,他从头至尾眼神都未离开肉夜叉片刻,更没有感受到任何法力的波动,本以为肉夜叉对镇厌袈裟有些许忌惮,谁曾想到,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施展了金蝉脱壳,绕道截击。
如此神妙遁法,见所未见。
反而弄巧成拙,差点儿害了赵先纵与宗正源,不由得心中暗叫惭愧。
其他人更是惊诧莫名,单凭他们几人,即便抱着玉石俱焚之心,恐怕也困不住他。
一旦放他出去,这繁华世间,岂不是成了修罗场?
想到此处,众人冷汗淋漓,只觉得自己个个都如沙粒之于星辰一般渺小。
人的面部肌肉有42块,血管和神经缠绕着软骨和骨骼,互相关联,相互作用,可以做出推c拉c扭曲各种动作,足以摆出5000个表情,光是独特的笑容就有18种。
是的,此刻可以清晰的看见肉夜叉脸上的肌肉调动变化,先是嘲笑c接着是冷笑,最后肌肉扯动口裂,露出獠牙,形成让人直冒冷气的阴森笑容。
这本就阴冷的山洞,仿佛加装了中央空调,四面八方的寒气侵袭着他们的身体。
失了臂膀的赵先纵摸样狼狈,满身满脸的血,表情也狰狞狂暴起来,骂道:“檀映雪发的是示警符,又不是求救符,你们偏要来,偏要来,如何?如何?”抖动着那空洞的袖子,状若疯癫。
一番话说的众人皱眉不止,回来救援,他也是点头同意的,如今遭遇强敌,只会迁怒于别人,不禁让人心生鄙视。
“吾等宁可殉道身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妖孽祸乱人间!”脾气火爆的烈震云,高声喝道。
徐从谏一声苦笑:“维道剑印是我维道三印之首,看来也未奏功。此役十死无生,太平多年,我们这些老东西早以沉湎安逸。如今方知,天道恢弘。”
“正源c先纵c罗虹(基纳大名)c不苟,萨贝宁,你们与檀仙子先走,就算死也要给天下郑道带出个讯息!”萨含微吩咐道,这些都是年轻一辈的生力军,即便只有一线生机,也须得拼搏一下。
几位年轻人正是热血的年纪,闻言个个不动,颇有骨气,更映衬着赵先纵贪生怕死。
宗正源性格沉稳,沉声道:“诸位,我们留在这里不过是米粒之光,无甚大用。逃跑,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有更重要的责任抗在肩上,为了天下苍生少一份灾难困苦。”
眼下确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苟和尚率先拉着基纳响应,赵先纵早以急不可耐,只是他身受重伤,更不敢独自逃跑,谁敢说会不会再被伏击一次,留在人群中,生的希望反而大一些。
檀映雪也不矫情,抓着泫然欲泣的萨贝宁,扶起昏迷的小月。
咯咯,獠牙交击的声音响起,肉夜叉亦步亦趋的走来。
“我来为大家开道。”宗正源大喝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也不见如何花俏,极其普通的一刺,穿向留在原处的夜叉皮。
那夜叉皮看似晃晃悠悠,弱不禁风,可是谁也不敢小觑了那充盈其中的煞气冤魂。
夜叉皮被一剑刺中,化为一阵旋风,裹住剑身,那柄软剑犹如遭遇强酸王水一般,迅速融化消解。
宗正源果断的弃剑,手中翻出一盏罗盘,放出黑白玄气迎击。
那煞气旋风有灵性一般避过,旋转之下,钻进土里。
“就是现在!”基纳不苟几人发足狂奔,赵先纵挤在人中央,宗正源鄙夷的看他一眼,并没有逃跑,而是转身跟师傅站在一起。
“正源!”徐从谏讶然,随即明白,宗正源方才离去,是因有护住本宗法印之责,如今法印被毁,而他方才劝解其他人离去,虽然说的义正词严,也未免让某些人曲解为披上冠冕堂皇壳子的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