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的手指从君影的耳根后开始触摸,口罩一瞬间落下。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像是一个梦境,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就突然间印在了铃兰的眼底,那是铃兰见过所有的男性中拥有最干净的面容,眼神温纯清澈,冬日午后的刺眼的光,从他的乌黑清爽的头发一路逶迤到肩膀,而铃兰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看到的错觉,于是再也看不见周遭的风景。
和杂志上光芒万丈的n的形象有些区别,没有做造型,没有穿礼服,而铃兰只见过一次屏幕上的n,对于人的外貌记忆里一向不好的铃兰,没有将眼前的君影和n重叠,对于长大之后的君影的摸样,铃兰没有试图去求证。
像是高挂天空的星星突然陨落,发出了比想象中跟刺眼的光芒,于是一下子刺痛了眼睛,眼睛疼得厉害,或者是心疼的厉害,铃兰的眼泪就这样无法控制的流下。
铃兰终于从另一个世界回来,流着泪说,“是君影吗?”
他意外有人喊他的中文名字,好像除了爸爸,已经没有人喊他君影了,大家都叫他n
他吃惊于她的眼泪,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伤心。周遭的人都往这边看,君影将口罩重新带上,铃兰的反应微微的发愣,君影一字一句清楚得问:“我的样子很吓人吗?为什么哭了呢?”
铃兰要怎么告诉他遥望星空的女孩,见到星星陨落在眼前的情景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她要怎么告诉他,以为只能存在于回忆里的人,突然就这样清晰得站在面前对着你说话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她要怎么告诉他无法说出口的思念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所以,只能用眼泪代替语言。
只是这样而已。
她不敢相信得颤抖着手触摸着他已经带上口罩的脸颊,皮肤传来的热度让她感受到眼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她小心翼翼藏在心底,连怀念都舍不得的人就这样突如其然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在铃兰的信念里,那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就叫做奇迹。
所以,她连想都没有去想。
君影用柔软的目光望着眼前发愣的铃兰,天空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涌进了比阳光还要温暖的光芒,投射在她的身上。
洁白的,毛茸茸的,可爱的,坦率的,温和的,纯净的女孩,身上散发着绚烂的光彩,填塞了他世界的一切空白。
那么一刻有一丝的幻觉,好像曾经也在这样的女孩面前,试图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然后的然后,在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的地点,将不想遗忘的遗忘,于是连回忆都没有剩下。
回去的路途上,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然后在车站等车,一起上了公车。
比起来时的沉默,回程的路上,铃兰的话多了起来,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自己的事,她想告诉他太多的事情。
“我是植物学系的,上次去那个山这次来西郊的庄园都是为了完成作业,因为要找到二月盛开的花。”
“你找到几种了?”
铃兰回答,“不多,找到了喉草,山茶,迎春,白玉兰,茶菊。”
“已经很多了。”君影由衷得说。
“谢谢你安慰我。”铃兰说。
比起同班那些有车的学生,她的时间有限,去的地方太少,交通不太方便,所以竭尽全力也只能找到这么多。
最近作业太多,睡得比平时晚,起的比平时早,去了很远的地方,于是身体变得容易疲倦,不知不觉的在公交车上睡着。
身体不自觉得往君影的肩膀上靠去,只是有些意外,这样突然的一小片压力,君影没有将她的脑袋拨正。
自然得让她依靠着,她清爽的头发柔软而温暖,他发现自己有些迷恋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