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www.akxs6.com,。p>天边一弯残月,幽幽挂着,流离的光晕,隔着几万光年,投射到地下,破碎了一地的银辉;夜风习习,吹拂着枝叶沙沙作响,像来自古远的不知名曲调,如泣如诉,细倾着不为人知的情愫;阑珊空气里,飘荡开春花缠绵的香气,似远似近,若有若无,一不留神,就仿佛诱着人堕入无穷无尽的迷梦中,再也不愿醒来凉风若水,透进衣衫之间,刺得肌肤长出一粒粒细小的寒栗,微弱的痛楚,就那么坦然的走进安若溪的心底,在结了疤的伤口处悠悠打着转,寻找可乘之机背后一暖,温热的锦袍,仿若尚带着男人的体温,轻轻罩在了安若溪身上那熟悉而陌生的气息,飘飘扬扬的逸进她的鼻端,呛得眼角眉梢都是一酸“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男人低沉婉转的嗓音,在身后施施然织开一张大网,密密层层,罗住她这尾垂死挣扎的鱼那亲昵而自然的话声,就仿佛那逝去的一千五百多个日子,他每一天,都这样在她耳畔,细细倾诉着对她的关切和宠溺一般将僵直的一副身子,揉的软了,安若溪方才缓缓转过身来,精致的眉眼,早在前一刹已经敛去了波澜,惟余静静流光,漠然而疏离,脚下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语声淡淡,开口道:
“只是有些不惯而已终究不是自己的地方过几日回到靖远国便好了”
顿了一顿,续道:
“天色不早了皇上还是请回吧男女有别谨大哥虽宽厚,但我与他大婚在即不想有什么不必要的闲言碎语传出,影响两国之间的情谊”
将披在肩头的锦衣卸了下,安若溪隔着一臂的距离,伸出手递还给他淳于焉迟迟没有接。
不需看他,安若溪亦能感觉到他锁在她脸上的眼神,像锋锐的刀子一样,一下下的片着她的皮肉,透进骨头里,如恨不得将她活活剥了,好叫那些被埋的不见天日的隐秘,再无所遁形安若溪擎着衣衫的手,尚绷在半空他既然不打算收回,扔了也罢指尖微松,腕上却是陡的一紧,灼烫的力量,像是瞬间点燃的熊熊烈火,迫着她撞上那坚实如铁的胸膛男人牢笼一样的长臂,紧紧将她缠在怀中,那凶狠的力度,似要就此把她一点点揉进他的体内,化成一滩血,融入骨髓里,再难分割一般荡如潮水的嗓音,裹着惊涛骇浪的痛苦,席卷在她的头顶,说的是:
“沐凝汐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胸腔里的空气,迅速的从体内逃逸着,窒息的感觉,噎的五脏六腑,俱是闷重的疼痛,男人炽烈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耳畔,勾缠住那些稀薄的回忆,一丝一丝的放大成千钧巨石,盘在心口,堵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沐凝汐”
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安若溪轻笑道:
“皇上你难道也失了忆吗你忘了你的沐凝汐早已经死了死在五年前的那场大火里烧的一干二净,连灰烬都不留本就是你放开了手,将她抛在火海里的不是吗”
泠泠的话声,在女子的檀口里,吐气若兰,织出那噩梦般的过往,一幕一幕,如附骨之蛆,啃啮着淳于焉的骨头,痛彻心扉,似受千刀万剐凌迟之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铁钳般的长臂,更紧将女子单薄的身体,贴在他的胸膛之上,仿若稍稍松懈,她就会像一场杜撰的梦境一样,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交缠的心跳之声,砰然如敲鼓,清晰而强烈,一下一下的撞击成世间最美妙的频率,鲜活到他愿拿所有去换对不起她的“死”,只换来他“对不起”三个字吗安若溪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绝大的笑话她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又是为着什么沐凝汐,早就死了不是吗她不是她“你没有对不起她我也不是她沐凝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