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来得及敛去眸底的累累伤痕,巨大的房门,却一下子被撞开,轰然响彻的闷重之声,激荡在凛冽春风里,经久不散。
“你们是什么人”
短暂的震惊过后,安若溪压抑住心底的恐惧,双目死死盯着那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五个黑衣蒙面人,一壁下意识的向后退着,一壁故作镇定的开口道衣袖里冰冷的匕首,紧紧贴着她细致滑腻的肌肤,熨帖而温暖那是她从斓曦殿带走的唯一一件东西也是那个男人曾经送给她,用来防身的“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汐妃娘娘”
粗噶的嗓音,像是锐器划在生铁上一般刺耳,黑色的面巾遮去了男人大部分的脸容,惟留一双眼睛,似大漠上,旱季里,饥饿的秃鹰,灼灼的盯紧它的猎物不寒而栗的感觉,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在这强烈的不祥预感之中,安若溪听到那为首的蒙面人狞笑着开口,说的是:
“娘娘您既然不愿意留在斓曦殿里,好好的做您的贵妃于是便有人索性将娘娘赏赐给了我们几兄弟我们是来伺候娘娘您的人”
阴邪的笑声,此起彼伏,似来自地府的厉鬼,纠缠在安若溪的耳畔,比起这令人恶心与恐怖的声音,狠狠刺进她心底的却是话中的内容不愿意留在斓曦殿,好好做您的贵妃有人索性将娘娘赏赐给了我们几兄弟有人淳于焉是你吗“是淳于焉吗”
不过短短五个字,却已用尽安若溪全身的力气,连骨头都已发颤,撞击成咯吱咯吱的脆响。
“当今圣上的名讳又岂是我等贱民可以直呼的娘娘您既然心知肚明还请乖乖就范,好让奴才们交差”
尖锐的嘲笑,随着迫近的脚步,一点一点的逼近安若溪真的是他吗他恨她的逃走所以要如此的将她毁灭吗不,不会的他不会这样无情的可是他何尝对她有过情身子重重撞上那坚硬如铁的冷墙,往后,再无退路掌心滑腻而潮湿,几乎握不住那锋利的匕首安若溪看不到那些一步一步向着她这个猎物而来的野兽,她的眼里,荡漾的只有一个男人的身影是他吗不是他这六个字,反反复复的冲撞在她的血液里,谁处上风,谁居劣势,谁胜谁负每循环一次,便如死过一回手中的匕首,早已不知被踢飞何处,光洁的额头,撞在尖利的桌角之上,血流如注,月白色的衣衫,在反抗与撕扯间,破败不堪男人壮硕的身体,发出腐尸一样的气息,一步一步向安若溪踏来,那些恶心的笑声,在她的耳朵里渐渐远去;被粘稠的鲜血淌过的眼角,也已渐渐模糊恍惚间,仿佛听到一缕熟悉的脚步声,朦胧中,似乎望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淳于焉吗原来自己临死之际想到的最后一个人还是他被鲜血浸红的唇瓣,缓缓绽开一抹轻笑,蓦地拾起地上的匕首,在男人的身体压下来的同时,那锋利的刀刃,已经倏然划破娇嫩的肌肤,嫣红色的液体,迅速的从割裂的血管里喷涌而出,欢快而兴奋安若溪突然想起看过的一部电影,上面说“如果刀够快,人是感觉不到痛的”原来竟是真的一点都不痛,惟有即将解脱的轻松飞溅的血液,让蓄势待发的黑衣人一震之余,却是愈加的兴奋:
“好烈的女人就凭这个你就是变成了一具尸体大爷也要尝尝你的味道”
恐惧和绝望,直到此刻,方才真正降临安若溪望着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正迅速的扯着他黑色的劲装眸底一片死灰阖上眼帘,安若溪静候着死亡的降临像是一瞬间,又像是天荒地老般漫长瑟缩成一团的身子,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向一具坚实灼烫的胸膛仅剩的力气,尽数抗拒着男人的触碰,但那粗粝冰冷的大掌,却像是炙热的铁钳一样,禁锢在她不断奔流着鲜血的腕上长臂死死萦绕在她的后背,迫着两个人的胸膛,毫无缝隙的贴合,彼此狂乱的心跳,交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休想分离尖利的牙齿,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咬在男人的肩头,仿佛要将他的血肉,就此撕碎,吞进她的腹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