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与她一样,都是如今的汐妃娘娘开口保住的人儿。
安若溪似乎迟疑了须臾,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不必了她难得回乡,家中又出事多待几日,也是情有可原的等事情解决之后,她自然会得回宫算时间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说到此处,安若溪轻浅的声音,渐次低了下来,一张薄透的脸容上,神情仿佛带着某种不确认性,半是恍惚,半是坚定,复杂而奇异。
雪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口。
但安若溪却已敛去了瞳孔深处,一切粼粼波光,平静无澜,淡淡开口道:
“雪娟,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
花香缭绕,沁人心脾,触目之处,犹如置身花海,红白紫蓝,争奇斗艳,好一派热闹活泼的景象。
安若溪望着面前那一株开得极为繁盛的桃花,透红如心念情郎之少女的晶莹脸庞,娇艳欲滴,如火如荼只是再好的花,也抵不过时间的磨蚀,越是美丽,越见颓势许正是因为知道属于它的时光不多了,所以才拼了命的绽放着最后的灿烂吧“娘娘奴婢替你折几枝,回宫插起来吧”
眼见娘娘在这棵桃花面前,伫立许久,雪娟不由出声道:
“奴婢刚刚跟人学了几个小方法能够将折下来的花枝,多养好些时日呢”
安若溪怎不知她这是变着法的开解她,心中轻暖,微微一笑。
只是,望着那妖娆盛放的桃花,终是提不起力气她这才知道,“有花堪折直须折”,竟也是需要心绪的心若冷了,灭了,再好的颜色,也装扮不了生命的灰暗“还是等下次吧”
轻叹一声,安若溪温声道:
“这株桃花,开得这般盛只怕很快就会凋谢了勉强将它留下,也只不过苟延残喘到得衰败的时候,反而徒增惹人厌弃倒不如就这样任其自由自在、自生自灭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花开花落,都有定时世情如此,无谓强求”
只是,这心有所触的感慨,话声未落,便被一道男人的凛冽嗓音,给生生的截了断,说的是:
“若朕执意要将这花折了又待如何”
这熟悉到令人心颤的嗓音,隔了一个多月听来,仍是让胸膛之处,砰然跃起不能自抑的跳动触碰在枝头桃花的指尖,却是如同被人下了定魂术,动也不动的愣在原地,僵的整条手臂,都沉重如铁般酸痛生生将那急欲跳出腔子来的一颗心脏,压回到喉咙里,安若溪缓缓转过身子来,正与男人墨玉般漆黑的眸子,四目相对日光溶溶,刺进眼睛里,火烧般炙痛,胀的又酸又涩男人幽深不见底的双瞳,却似浸在千年不化的雪窖里,刚刚捞上来一般,寒气逼人,冷彻入骨,那修长的双腿,只三两步之间,便已倏然踏到了安若溪的面前,瞬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仿若连呼吸这样微小的颤动,都会引致两个人毫无缝隙的贴合。
安若溪压住肺腑间几乎紊乱的气息,将一副身子,像是铆钉一样钉在原地,方能阻止那几句不受控制般想要退后的冲动,抬眸,明眸似水,无波无澜,凝向近在咫尺的男人,轻浅的嗓音,吐气如兰,曼声开口道:
“王爷不对,现在应该唤作皇上臣妾参见皇上”
福身,安若溪像这后宫,所有面对皇上的嫔妃一样,向着眼前的男人,行了一礼。
这样温顺的举止,比那耀目的日光,还要刺眼。淳于焉就这么冷冷的睨着那半蹲的女子,一言不发,如时光静止了般。
他不说“平身”,安若溪也就不起这不正是皇宫里的规矩吗他既然千方百计的将她留下,做他皇帝身边的一名妃子,她自然应该做足妃子的礼数,半分也僭越不得就当安若溪以为他与她,就要这样站成两尊石像的时候,男人冷冽如刀的话声,却在她的头顶,悠悠响起,说的是:
“朕记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