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个疤”
既然说到有疤,那必然是说我了。
我的疤是在那次在胡老二的家里摔倒在铁炉上留下的,靠近左眼的一块,爸爸安慰我说,现在医疗技术很好,等他赚了钱就给我做去疤手术,我嘴上说好,但在我心里,并不急于去掉这个疤痕。
这是耻辱的向征,提醒着我在小镇上发生过的一切,除非我哪天有能力一雪前耻,不然我会永远让这疤痕留在我的脸上我并不在意这疤痕让我的相貌打折,如果一个人活得连尊严都没有,任人践踏,那么他就算是貌胜潘安那又有什么意义
换上新校服后,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还好,五官还算端正清秀,虽然发型老土,皮肤也有些粗糙,但总的来说不至于影响市容。
培英中学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大多数高一的新生,都是从初中部升上来的,所以他们之间大多相互熟识,我走进高一3班的时候,一眼就被认出是新来的。
“哎哟,新来的不拜山头三围、血型、性取向统统报上来,再到讲台上扭几下屁股,这是培英的规距。”一个戴着牙套,头发炸炸的长得有点像王宝强的男生冲我吼道。
我没有说话,佝偻着身子低着头走向最后一排,那里有一张课桌是空着的。
在小镇上的中学里我也经常挨欺负,对于到培英中学会被歧视什么的,我早有心理准备。胡家兄弟让我和老爸流离失所,那样的打击我都经历过了,一点欺负对我来说算什么
“哎,疤子,说你呢,别他妈装聋子啊”牙套男继续纠缠。
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叫我疤子,我瞬间想起了那句骂人的方言,妈的个巴子。
疤子这称呼让我尴尬,让我恶心,让我心底升起愤怒。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他妈刚走进教室,招你惹你了,你就要给我起这么一个直指痛处的绰号
但我还是忍了。
但是忍让换来的只会是更进一步的欺凌,只会助长施暴者的气焰,忍一时未必能风平浪静,退一步未必能海阔天空。
有些时候,退一步之后,别人会逼你退第二步,然后第三步,第四步,直到逼得你退到死角,退无可退。
“我叫陆义,不叫疤子。”
一句话不过是八个字,我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我表面装着镇静,但心里却砰砰地跳,这是我面对欺辱第一次作出反抗,对于一个长期被欺负的人来说,就算是言语上的反抗,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这有可能会遭到更猛烈的打击。
事实上也是这样,我的话刚说完,头上就挨了几拳:“还敢顶嘴说你是疤子就是疤子,疤子疤子疤子”
然后七八个男生挨着每个人过来向我头上擂一拳,嘴里骂着死疤子和狗疤子一类的话。
打完之后,一齐拍着掌喊:“疤子,疤子”
我打开新领来的书本,不理会他们的聒噪。但其实我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我心里其实是在意的,全班几十个人都看着我,自卑和屈辱在我内心烈火般的煎熬。
“她来了,她来了”有个男生忽然叫了一声,针对我的羞辱性的聒噪声忽然停了,教室诡异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教室门口。
我以为是老师来了,但没想到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
毫无疑问,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生。
一张有些像范冰冰一样的脸,但下巴没那范爷那么尖,面部线条显得更加柔和一些。精致的五官不需要任何词语来形容,因为任何词语形容都会亵渎那种恰到好处的美。身材高挑,不是特别丰腴,但却是美妙的黄金比例。皮肤如婴孩般吹弹欲破,美眸顾盼之间,让人瞬间想到一个词:倾国倾城。
最难得的,是那种清纯中又带着高贵的气质,不给人女王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