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客家娘一脸惨白,眼中浮起浓浓的惧意,忽然张口喊道,“你骗我,你说要我随你前来救一位羲族姑娘,关乎我族的命运。原来……你竟是窃走族中宝物的那个叛徒!”
长叹口气,老者摆了摆手打断客家娘已然说不连贯的话语。
“就像君公子适才所言的那般,很多传言都被扭曲了。你又怎么知道,在百多年前,孰是孰非?”
看向面色警惕的少年少女们,老者一挥裙袍,盘腿坐下,沉声道,“我若想害你们,凭我武尊天品的修为,还不是轻而易举?你们都坐下,听我说一个故事,听完后,若仍觉得我就是罪大恶极的叛徒,你们大可一走了之。”
说完,老者拍了拍手,随着掌声响起,周围忽地卷起一阵风,簌簌沙沙的声音回荡在竹林中,遥遥传至远方。不多时,几名青衣小童抬着木桶走了进来,置于四人中央,小心翼翼地取出冰块和酒壶,恭恭敬敬地四肢伏地向老者叩,随后倒退着离去。
周继君微微一怔,却是这些小童都只有一只手臂。
月光铺撒在棱角分明的冰块上,银光散开,原先黑黢黢的竹林中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瞬间光彩熠熠,恍若仙境。
老者不理会对面各自想着心思的少年少女,自顾自地拾起双梁尖口壶,将自己面前碧蓝色的琉璃碗斟满,随后端至嘴边,望向清澈的酒水眼红浮起几分陶醉,仰头饮尽。
“来,你们都尝尝,这是我羲族流传下来的古酒,名曰问心。客家娘,你虽然贵为族长之女,恐怕这酒,你在族中也未尝见过。”老者说道,伸手平推,那酒壶仿佛长着翅膀般飞至三人面前,将他们各自的琉璃碗斟满。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姓客,年纪轻轻却已经是武侯地品境界,若非族长之女,怎能得到如此恩宠?”
看了眼悬在半空的琉璃碗,周继君洒然一笑,拉着两位少女盘膝坐下,托起酒碗悠悠细品着。这酒甘洌清凉,不知是被冰融过,还是它本身的香醇所致,绵绵若清泉直沁入心脾,整个人的心思被这股淡雅冰漠的酒意拂过,通彻明透,只觉得数以万计的心思念头都被冰封了一般,毕露无疑地显现在那股酒意中,却没了烦恼忧愁。
“好酒!”周继君放下酒碗,抬头望向那老者,“酒是好酒,直问本心,却不知道你这个故事又是怎样的。”
看了眼品完酒后心意都微微放松下来的少年少女们,夸角目光飘向竹林外的遥远天际,悠悠说道,“羲族将我视为叛徒,因为我拿走了那颗据说能镇守气运的土元珠,可是,羲族隐于七州之地千万年,早就忘了我们来自哪,这土元珠又意味着什么。”
“故事还要从这问心酒说起。”
顿了顿,老者目光落到溢着碧光的琉璃碗上,干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碗壁,沉吟良久,才又开口。
“孩子们,你们生长于七州,只觉得七州浩大五边际,光是其中一州,普通人单凭骑马也需一两个月不眠不歇才能穿过。你们可曾想过,在这七州之外又有些什么?”
周继君眉头微挑,却没开口,只听老者接着道。
“在这七州之外,是无穷无尽的沧澜之海,海里有什么,海有多远多深,谁也不知。不过在广无边际的大海中却漂浮着许多岛屿和大洲,有的只有大煜普通的城池那么大,有的却比七州还要大上数倍。传说,这沧澜之海连通天河,那在天河的另一边,这沧澜之外的穹宇中,又会有怎样的存在呵……”
“人老了,感叹也多了,言归正传。沧澜之海极东,与天河相连,那海天相接的地方,名曰归墟。”
闻言,周继君神色微动,脑中陡然浮起《极墟天书》中的归墟幻景,以及那个神秘强大到极致的创作者。周继君对于归墟的了解只从短暂的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