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却止步在了门外。
柳宁面上毫无二致,像他曾经千百次应召而来那样,迈入了朝阳殿门。
朝阳殿。
“来了。”华庭正在翻看闲书,见柳宁进来后打了个招呼,自有宫人送上茶后悄然退下。
“皇上。”
“坐坐,别站着。”华庭示意人给柳宁看座,“朕今日唤你来是和你闲聊,不必如此拘束。”
柳宁无声地笑了笑,坐下等着戏肉的出现。
“柳相可知,这京城多少名门贵女可都对你这块肥肉虎视眈眈。”华庭拿起茶杯随意拨了拨茶叶,笑道。
“臣早年有一心爱女子。”柳宁点到即止。
华庭故意做出惊讶的神情,“现在她人呢?”
“已经嫁作他人妇,”柳宁苦笑道,“皇上就别笑话微臣了,当年年少不知事,可偏偏这么多年来一直心系于她。”
“这可就难办了……”华庭皱起眉,“这顾大人还特意托朕做这一桩大媒,如何是好?”
华庭这话一出口,柳宁也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顾启轩是这些年来华庭着力培养的能臣,家里的确有待字闺中的女儿不假,但她可还有数个姐姐妹妹。
像柳宁如今这般既不拉帮结派,身后也无望族势力的架空之臣,顾启轩这样身负皇命,牺牲一个女儿,以岳家的身份吸收柳宁的剩余势力可谓是水到渠成。
既然都已经如此做到了实处,有些话也就不得不说了。
柳宁站起身来,朝夏泽重而又重的行了一礼,“皇上,微臣有一事要奏。”
华庭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今日只做闲谈。”
柳宁只是长揖不起,华庭最终只得作罢,“你说。”
“臣想辞官。”柳宁的每一个字落地都掷地有声。
华庭虽然打算侵吞他的势力,可也没想到柳宁竟然光棍到这般地步,顿时皱起了眉,“柳相,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宁直起身来,和华庭对视的目光不闪不避,“皇上,臣有罪。”
“臣身为重臣不思进取,又不欲娶妻,尸位素餐无所作为,今日思来想去,唯有辞官让贤一途,才能略赎臣之罪。”
“不想娶亲便不娶,哪有这么多旁的。”华庭声音顿时冷了下来,“柳宁,你这年纪大了,脾气倒越发长了!”
“皇上请听臣一言。”柳宁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想必皇上应当知道,臣恋慕的女子是何人。”
“皇上英明神武,却容臣对不该肖想之人肖想了这么多年,臣原本应当肝脑涂地,以报君恩。可皇上也看见了,臣这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他跪□来,朝华庭郑重地磕了个头,“请皇上容臣最后一次,让臣在余年中能替她看看这大夏盛景!”
华庭留神细看柳宁的脸色,除了发现他的确瘦得有些怕人外,的确从那灰败的面色中看出了些不祥之兆。
柳宁这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却从不肯延医用药,只用着当年林凤举开给他的方子,却也多半拿来浇了花。
他是真的一心求死。
柳宁既然把甄绮都拿出来说了,也就是他的真意了。两人间的静默持续了许久,华庭终于松了口。
“回去后上道折子来。”
“谢皇上。”柳宁站起身来,这是华庭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意。
华庭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什么。
第二日,伴随着柳宁递上来折子的,还有他这些年来积累的所有势力,甚至包括了当年夏泽在时的军政暗钉。
举朝皆惊。
待到再有人去柳府相询时,却发现柳府已经人去楼空。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