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淮叔一直密切留意着周遭的一切动静,所以在震动刚开始发生时便有所察觉。内心的危感高涨,但他对事态无能为力,甚至无法弄清楚这阵不自然的震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有什么对自己c对少爷非常不妙的事情正在发生。
持续不断的震动逐渐变强,从开始算起还不够一分钟,震感已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徐兴亦终于有所察觉,慌张地连声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淮叔咬着嘴唇,无法回答。
一根两人合抱的柱子在两人面前“哔剥”一声开裂,又粗又长的裂纹如同开口微笑的嘴巴——为了使建筑物更快崩塌,狼统还特意在建造时偷工减料。
“淮叔,还未找到出口吗?”
“少爷,放心,老淮就算豁出性命不要,也一定会保护少爷平安回去。”
淮叔按捺住内心的焦虑,温言安慰脸色发白c双腿打颤的少爷。
一块碎石从天花板掉落,刚好落在徐兴的头顶。徐兴如遭雷殛般发出惨叫,惊恐地向后退了两c步。淮叔见状,连忙又是一阵安慰。随着时间推移,徐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的精神如同被持续拉紧到极限的弦,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断裂崩溃。淮叔在步步为营地寻找出路的同时还必须照顾少爷的精神状况,负担无形之变得更重。
徐兴不敢再向前走,淮叔只能一路拉着他的肩膀前行。现在绝不能停下,这地方毕竟不是严密的监狱或军事要塞,美凤的人也有限,一定还有能用的出口。
灯光昏暗,空货架整齐排列,震动频仍,天花板不时抖落灰尘。淮叔警惕的目光四下扫射,就在此时,他从货架的空隙之间,看到左前方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淮叔看清楚了,那是个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
淮叔二话不说,将不明就里的徐兴整个人扛起来,然后拔腿向人影出现的地方冲去。
徐兴发出惨叫,淮叔没闲功夫作出解释,只是继续急追,快速绕过空货架并通过拐角,再次看到那个人影。
白色旗袍的身影跑进一条走廊,冲进走火通道楼梯间登上楼。淮叔要使出全力奔跑才能跟得上。
这场追逐的终点,是一片没摆放任何家具,也没有杂物的空地。那个女人就在这里停了下来,背对淮叔静静站立。
淮叔双眼紧盯着女人的背影,慢慢弯腰将徐兴放下。就在此时,那个女人慢慢转了过来,露出写满刻骨仇恨的憎恶表情。
“咳c咳,白蛇美凤!你这个婊子。”因为刚才路上的颠簸,一被放下来就喘气不止的徐兴,只在看到美凤的脸的时候露出痛恨之色。愤怒和怨恨甚至让他暂时忘记了身陷险境的恐惧,迫不及待地连声咒骂。
但美凤完全不以为意,反而饶有兴味地弯起嘴角。
“啧啧,看这副泼妇骂街般的嘴脸真难看啊,龙头大人,你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吧?”
美凤故意在这时候提起“龙头”这个词,目的只是想挑起对方的怒火。果然,徐兴脸上马上涌起恼怒的红色,张嘴便想骂,但淮叔却以势阻止了他。
美凤的视线转到淮叔脸上。徐兴已惶惶然若丧家之犬,拦在她复仇之路前的就只剩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佣人。
白蛇和老佣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紧张感在无言攀升。
震动持续不断,每时每刻都有碎石从天花板掉落,细小的裂痕爬上墙角,跟随震动的节奏慢慢变长c延伸,当积累的内部应力超过某个界限,它们便会在发出沉闷撕裂声的同时一口气加长变深。
美凤忽然笑了,嘲笑:“你以为跟着我就能找到出口对吧?”
淮叔也笑了一下:“难道不对吗?你总不会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吧?”
美凤并没有回答他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