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结实,草木未枯,枝叶尚荣,猕猴跳跃,嬉戏山头,纳百果于树洞,出猴酒于窖藏,其味酸其味甜。其味香味久。”
夏铭不急作答,一杯饮尽又复饮三杯后感慨道:“春夏秋冬已过,一枯一荣之间,韶华转瞬流逝,而吾之所得为何?武道精进焉?宗家兴盛焉?人族安定焉?人之所求无涯啊,而吾生有涯,以有涯追求无涯,何其愚蠢呐!武道多艰,武道多远,武道漫漫,只此一事就够孤独求索穷尽一生,岂不是辜负了世间美人,人间美景?罢了罢了,就暂且停步,及时行乐。”他摇着头说道:“酒已不知滋味,酒已不知滋味。”
夏铭的话虽然有些消极,却也有种说不出的洒脱味道。
霓裳服务小怡见身为客人的凌辰迟迟未作答,自己也不好发言,后者伸手示意她先说后才接上夏铭的话道:“夏公子洒脱。小怡杯中酒入口涩,含蕴片刻后始觉微凉而后甘甜,酒味变化焉?非也,乃味觉适应,但心尤不甘,幻而生凉幻而生甜。人之一生多艰多舛,如此杯涩酒,小怡低鄙俗女无力改变。小怡自怜,难耐孤独艰苦,亦如公子般不肯辜负美景,然世间美景难遇难求,故苦中求乐,以安心神。”
众人皆惊,想不到这七星楼的一个普通霓裳服务能有这般见地和心境,都暗暗思量己身。
凌辰在众人的目光中再次一一品尝五种颜色,最后快速摇晃几下酒杯,一口饮尽,再倒出一杯五色酒后说道:“停杯静置,五色分明,五色五味分而品之,酸甘苦辛咸。取青得酸,取黄得甘,皆从我欲。”他晃动几下酒杯,五色立刻混杂难辨,“然世间纷纷扰扰,又如何能够时刻持静?以酒喻物,驳杂凌乱,所求难觅,以酒喻心,波涛涌动,何为真我?真我为何?”
众人都奇怪凌辰怎么会如垂暮老者般发出如此感慨,还不待出言询问,琴声如银瓶咋破于耳间。
琴音高亢,不绝于耳,与窗外水幕落池激荡的水声相应相合,众人只觉得四周一空,而后天高地阔,名山大川,深谷沟壑入脑而来,葱葱茂林,飞泉流瀑,猛兽啸傲尽在胸中。
琴声一转,音袅袅而声慢慢,名山大川才去,亭榭闺楼已出,娇娇美人,侬侬软语,如泣如诉,思谁?怨谁?
琴声再转,悲凉雄壮,千军万马,连天兽潮,黄尘滚滚,谁生谁死,归来天定。
一曲终了,众人无不动容,激动不已,却心口难开,只是沉默相视。
良久林书涵语带颤音的问道:“弹琴之人是那枯琴老叟么?”
“以琴音而生万象,以万象而愈人心,世间有此能耐的也只有那琴鬼之称的枯琴老叟了。”夏铭感慨。
听琴一曲,凌辰心中阴霾散去,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一口饮尽杯中酒,接下了先前未说完的话道:“愿得神王眼,洞察那驳杂凌乱,愿正菩提心,平定那波澜涌动。则武道难而不难,生活艰而不艰,刀剑所指,雄心所向,无物不可破,无事不可成。”
“好一句刀剑所指,雄性所向,无物不可破,无事不可成,这才是我辈人该有的志气,当浮一大白。”夏铭举杯再饮。
酒已品完,正戏也要开始了。
水幕退去,中央是个圆形高台,头顶无所遮掩,一眼可见漫天星斗,随着一声轰鸣,“星空”裂开,黑幕退却,露出天空本来的样子。
晚霞多姿,云如红绸。
无水幕遮挡,从凌辰他们所在的四号房能通过同样开着的窗户清晰的看到八到十一号房里的情形。
早先被夏铭和凌辰揍过的黄硕就在八号厢房,他脸上伤痕倒是处理干净了,只是不知道那口烂牙是不是一开口就会蹦出来。此时他就直勾勾地盯着夏铭凌辰二人,野兽一般,如果目光能杀人怕是二人早就被凌迟了。
夏铭和凌辰对视一眼,戏谑目光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