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邻城向一位长辈祝寿,途经一处小村落,见一fù人抱着才刚满岁的孩童yù投崖自尽,夫fù俩上前阻止,并问明缘由,原来fù人因爱子身染重病无钱可医,丈夫又数日未归,才萌生与子同死之念。这对夫fù好心地赠与银两,并替她请来邻村的大夫,救回孩童一命。那fù人感念夫fù救命之恩,留他们过一夜。不料,傍晚时,fù人许久未归的丈夫回来了。从两人对话中,方才明白其夫好吃懒做,且生xìng嗜赌,虽在市集里以屠宰牲畜谋生,却从不曾拿钱回家。夫fù俩不便chā手fù人的家务事,便携着幼子早早歇下,待天一亮,即启程离开,继续赶路。」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放在窗台上的双手忽地紧握成拳,紧的眼眸寒芒点点。看出他的异样,她不由自主地走近他,神情担忧地瞅着,她心里明白,他说的是自己的故事。
「谁知道,他们竟活不过天明……」幽幽地冷笑了声,他接着往下说:「半夜里,煞星临门,那fù人的丈夫起了贪婪之念,想暗中窃取财物,睡梦中的夫fù俩被惊醒,却也因此遭其痛下杀手,惨死异地……」
「啊!」听到这里,莫桑织忍不住惊呼了声。「那……那个小男孩呢?」
他转过身望着她,面无表情地道:「那个小男孩因为半夜尿急而逃过了一劫,可他却亲眼看见双亲惨死屠刀之下,还被恶人发现追出了屋外。小男孩不要命地跑着,直到一脚踩了个空,跌下山坳,所幸杂草丛生,没让他受到严重的伤害,同时也掩住了他的身形不至被恶人发现……足足过了两天两夜,他才让人救起。只不过,那恶人却早已逃逸无踪,甚至,连那fù人与孩童也消失不见。」
听完整个故事,莫桑织心里十分震骇?他虽说得冷淡寻常,但她可以想见小男孩当时命在旦夕的紧迫情况。亲眼目睹惨案发生,又遭恶人追杀跌落山坳不知生死,对于一个小男孩而言,是多么可怕骇人的一场恶梦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夜夜饱受恶梦之苦,十多年来未曾解脱。
「听完这个故事,有什么感想?」他忽地抬眼斜睨向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如果是那个小男孩,心里有什么样的感觉?」
啊?!她愣了一愣,此刻她唯一的感觉是心疼那小男孩所受的苦,但这显然不是他要的回答,一时间,她只能沉默。
「还记得说过,好心会有好报之类的话吗?」他嗤笑了一声。「现在,还会这么认为吗?」
她先是微愣了下,随即恍然。她确实曾说过这样的话,是初次见面时的事,那时候,他的回答是:「谁说行善帮人就一定会有好报?我怕我还没得到福报,就先为自己招来祸端。」当时他的表情是yīn沉而晦暗的……
霎时,心下一片了然。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显得冷漠无情,摘下商人和气的面具后,总是一脸的冷诮与讥讽;归根究柢,童年的惨事带给他的冲击甚大,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轻叹了口气,她幽幽地道:「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那刘三是个特例。」
冯云衣冷哼了声。「姑且不谈他,可那fù人又怎么说?她亲眼目睹自己的丈夫劫财杀人,竟不思阻止,还在命案发生后逃之夭夭,可笑啊可笑,我爹和我娘一片善心竟得来这样的回报!」
「也许……她只是无能为力,又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本能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一个女人家带着幼儿,面对凶残粗暴的丈夫,她能怎么办?当下那fù人肯定已吓坏了,会消失不见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得很有道理。」出乎意料的,他竟同意她的看法,可眼底的讥诮却更深了几分。「这些年我不是没想过种种可能,但不管怎么样,她都证明了一件事,人xìng是自私的,她选择了自己的苟安而任凭我爹娘含冤惨死。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