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05-16 20:00:02 字数:4466
吃过腊八粥,女先生来了,姓龚,年纪看着不大,穿着墨绿青衫,头戴方冠,一张菱形脸,两道英眉,和蒋氏是旧识,曾是江西庐山白鹿书院的山长,因缘际会来到晁京,被老友说动,也不说收不收纂儿,只道来看看学生再说。
若是成材,就愿意留下来,要是朽木一根,就算皇后娘娘来请,她也不为所动。
这就是读圣贤书人的傲骨了吧,纂儿这么以为。
龚先生也没怎么为难纂儿,只让她写了篇字,便让她退下了。
纂儿就住在正堂的隔壁,蒋氏和龚先生的谈话声只要她竖起耳朵,多少也能听得清楚,半晌后,她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这是成了吧?
稍后她被唤了过来,给龚先生行跪拜礼,聆听她训了几句话,拜师礼就算完成。
蒋氏和龚先生说好开春后便开始授课。
这消息传到佟氏耳里,晚上便在丈夫闻泽的枕边酸不溜丢的说了两句“小叔子这人,不是我这做嫂子的说他,明知道母亲不喜打扰,塞了个小丫头在她身边也就算了,今儿个听说母亲还替她找了个女先生,母亲也真是心偏一边,她对我们那两个丫头可没这么上心过,我为了这个家做牛做马的,真是不值。”
闻泽散了发躺下,在朝堂上和那些老头子周旋了一整日,回来还得听这些后院的事,颇不耐烦,但事关母亲,他翻身之前还是不冷不热的道:“你们女人就是小气,府里的中馈你拿在手里,想给两个丫头请明师还不容易吗?还怨母亲偏心。”
佟氏被夫婿这一说,猛然想起两个女儿一起启蒙,还透过丈夫的关系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导的,是她那两个女儿不争气,只学了一年半死活不学,说心思不在那儿,她可是费了大功夫和重金才送走那位嬷嬷。
她事多人忙,还真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去了。
“你可知道母亲为她请的是白鹿书院的龚山长?”
闻泽眼皮有些沉。“母亲的身分你也知道,能请动那位心高气傲的山长也只有她了。”
“那当初母亲怎么就没想到要替黛儿和蝶儿设想呢?”她在母亲面前也没少尽孝,两个女儿可是母亲的嫡亲孙女,说什么也比那来路不明的丫头重要吧。
“你这fù道人家,为什么尽拿这些芝麻小事说道?自个儿的女儿却要母亲费心,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过世后,她老人家万事不关心,她难得找到一些打发时间的事做,你倒有意见了?”睡意一波波涌来,却一再被打断,闻泽的声音带着些微火气。
毕竟是多年夫妻,佟氏哪里不知道丈夫上了火了,“我就嚷个两句,不就只是觉得别人家的孩子外人一个,还用得着请先生?大费周章的。”
“你啊,就当母亲养了只小猫小狗,打发时间。”妻子这些年过得太舒坦了,娘免了她的规矩、问安,从未在他耳边说过她半句不是,这女人却唠唠叨叨的,计较那些细微末节,真是的!
“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不就两句话的事,睡吧、睡吧,你明天还要早朝呢。”
夫妻俩背对着背,佟氏看着看着帷帐,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已经听见丈夫微微的鼾声,只好作罢。
第二天,闻泽用过早饭,神清气爽的上朝去了,身为主母的佟氏也没得闲,要应付大小管事们的取牌、禀事,又是年下,忙着打理人情往来的节礼,还有祭祖、庄子、铺子……哪样事不紧在她眼前?一个小丫头要读书的事怎么也没这些事急,这么一想,她便把为了纂儿请女先生的事抛到脑后去了。
既然这消息这么快就传入佟氏耳中,大房的两位小姐又怎么可能装耳聋?她们不敢闹到蒋氏跟前,但是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