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后来,他几乎说不下去,而我也听不下去了。
他是凶手…他是我父亲…怎麽可能?
看着他向我投来的□□luǒ的痛苦和祈谅的眼神,我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发出一声悲鸣,往后退,跌进维钧的臂弯。
☆、代价
我没办法再称石政哲乾爹,更没法接受他做我的父亲,对我来说他是个毫无人xìng的凶手;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男人。
那晚过后第三天,警方在观涛山庄附近的山崖发现乾爹跌落山谷的的轿车,在车子内找到他的尸体。
他死亡的消息轰动了娱乐圈,媒体连篇累牍报导他的事件;视线不良、天雨路滑似乎就是他会失事的主因,竟然没有人猜测他可能是蓄意自杀。
「为什麽,为什麽会发生这件事故?」妈妈听到他的恶耗时,一点也不能接受他死亡的消息,接连两天她都以泪洗面,看着她伤心的模样,我突然察觉,原来她是爱他的。
「那个男人就是乾爹吗?您爱他?」
妈噙着眼泪,无言地承认。
「为什麽您会爱他?他…」
「我也不知道,也许感激日积月累,它就变了质。」妈幽幽地说:「虽然他有美丽的妻子、成功的事业,但我仍感觉得出他很孤单,我在他眼中看到yīn影、痛苦和害怕,它们如影随形跟着他,我想帮他,却不知如何帮起。」
妈说着,忍不住自责起来。
我说不出口的真相现在更不能说出口了,妈妈爱他,而我无法打碎她心中的形象。
倒是老哥出奇地敏锐,有一天他避着妈妈问我:「小琦,到底是怎麽回事?乾爹和杨宅血案有关吗?」
他揣测着我的脸色,猜出了部份的内情。
「是的…」我说出几日来难以诉诸言语的痛苦;「或许他的死是最好的结局…」
「噢?」
他听着我叙说完真相后的震惊自不待言,但震惊过后他却说:「既然他已经为他犯的过错付出代价,那麽不也应该原谅他了。」
「原谅他?不可能…」
「为什麽不可能?不能否认他是爱的。我想他并不怕东窗事发,但却怕会发觉他所犯的罪行,这一点不就是沉锐用来刺激他,甚至在面前揭发他的原因吗?」
「那有什麽差别?」
「有;起码我以为他的痛苦会比他受到刑法的制裁、良心的谴责更深好几倍。」
「他会痛苦?他看到别人的痛苦了吗?他加诸在雪lún身上的梦魇,又岂是他一死了之能抵得了的?」
老哥息着:「但是都过去了;是不是?有再多的怨、再多的恨,也改变不了一切,更不可能改变和他的血缘。」
一句话让我莫名激动起来,我根本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可是血案的发生,不也是因为我的身世而起的吗?一思及此,我就有种空虚、不知所措与愤怒的情绪。到底当初沉锐的父亲是怎麽拿到我是石政哲女儿的证据的?而那封关键的证物又到哪去了?
这些疑问直到乾妈和我见面才得以解开。
那天在医院的草坪上,周仲青推着雪lún晒太阳,那是雪lún清醒后第一次获准离开病房,她惯常的姿势就是仰头眺望天空,只不过大家都猜不出她在眺望什麽。
看着她茫然空洞的眼神,我常会生出一种心痛的感觉。但周仲青却宣称雪lún一点一滴在逐渐的进步;就像昨天,雪lún曾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好专注,那神情彷想从记忆中回想起过去对他的印象。
维钧说:「不管怎样,她的情绪能够维持平稳就是好现象。」
他对雪lún病情的看法跟周仲青一样乐观,多少也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