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感觉特好，也过于兴奋的钱总没有发现。钱总用作报告的口气说：“现在社会上，免费的晚餐有没有呢？应该说，也有，但很少。人与人的交往，往往都有一定的目的，就是亲戚朋友，同学同事都不例外。”

    张少军心里有些紧张和不安，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畜了一下。他赶紧叉开说：“钱总，今晚，你喝什么酒？先点菜，来来，把菜单拿过来。”

    张少军用这个动作掩饰着心头的慌乱：“钱总，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钱总把服务员推过来的菜单推还给他：“我不想吃什么，也吃不下。还是先谈事吧？你有什么事要我办的，就直接跟我说，好不好？我能办，就给你办，不能办，也没有办法。我这个人吧？你可能还不太了解。”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脾气。我既讲原则，又重朋友义气。严肃起来很严肃，开起玩笑来，也是无所顾忌的。”

    “钱总真好。”张少军违心地恭维着他，“我们都在背后说你好。”

    钱总认真地看了张少军一眼，怀疑他是不是在讽刺他：“老百姓不要在背后骂我就好了，现在的官，也不好当啊。唉，我们时时处处都在为他们着想，他们还对我们不满意，背后议论不少，让人无所适从。”

    张少军开始点菜：“钱总，那我就点了。”

    他像上次一样，每点一个高档菜，都要大声报给服务员，想让钱总制止他，这样他就可以少点几个。万一这单大生意谈不成，他又要白白搭进去几千元钱。

    张少军点了六个高档菜，钱总还不出面制止他，他只好自己停下来说：“算了，够了，两个人，少而精。”

    钱总这才说：“对对，不要浪费。”

    张少军纠着心问：“钱总，你喝什么酒？”

    钱总很随便地说：“今晚就不要喝白酒了，来一瓶红酒吧。”

    张少军翻到酒页上一看，心里还是有些纠结。红酒从一百多元到五千多元不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推过去说：“钱总，你看要哪一种红酒？”

    钱总接过看了看，指着一种高档进口酒说：“就来一瓶白兰地吧。”

    张少军眼睛一瞄，2680元。他心里一紧：天，真是吃人的，不心疼啊！

    服务员拿了单子出去了，张少军心里突然紧张起来：要不要现在就跟他摊牌？如果摊牌后，他不答应我的条件，或者反映很激烈，那就吃不成饭了，这几千元的酒菜钱就可以省下来了。

    钱总好像也在想心事，沉着脸不说话。包房里的气氛显得不太和谐，甚至有些紧张。

    张少军偷偷观察着钱总的神色，越发紧张不安起来。他的气有些发堵，心纠结得很厉害。

    什么时候开口？跟他要多少钱？他会同意吗？他看到这个录像后，会有什么反映呢？张少军反复想着这些问题，心中想了无数遍的话，多次涌到喉咙口，最终都没有冲口而出。

    张少军太紧张了，拼命遏制心跳，但还是不能平静下来。他的胸脯起伏得有些急，呼吸也不够均匀，神色更是不够自然。

    沉默了一会儿，张少军沉不住气了。他不安地在椅子上动着身子，手心里在冒汗。

    这时，钱总发现了他的异常。钱总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张总，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张少军尴尬地应答，垂下眼皮，不敢看他。

    钱总豪爽地说：“张总，你有话，就说嘛。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刚才我不是说了吗？现在这个社会，很少有免费的晚餐。我既然能来，心里是有这个准备的。”

    “我。”张少军一冲动，就想把那句激动人心的话说出来。可是话蹦到了舌面上，又被紧张吓了回去。

    钱总更加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