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一掀,一角余光落到似是狼狈而去的女子身上,眉头微微蹙起。
战场上,最忌女子怀孕,虽然怀孕的消息被严守,然而,一些将士仍听到了风声,若非顾忌女帝的身份和那一身常人无法企及的功法,恐怕会有人要求她离开战场了。
忽然想到那一个谣言,洛九歌笑了笑,威严不过是给将士看的,其实,他并不在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你出去。”
蓝凤祭扶着软榻,弯着腰,干呕了几下。
“女王陛下……”
侍女忙去准备纸和盆。
“出去!”
蓝凤祭低声呵斥,不容悖逆。
侍女抖了一下,还是领命走了出去,并拉上了门帘。
蓝凤祭伏在软榻上,手抓紧毯子,骨节苍白,生生地,忍住了即将坠落的一颗泪。
不,不能流泪,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有执念?
洛九歌意识到些许的不对劲,正要起身去查看,一个人影,已经行到了帐篷门口。
他自顾自地笑了笑,人家虽没有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他又何必去多管?
帐篷门帘无声无息地拉开,一个人走了进来,站在中央,看着忍泣的女子,只觉得心也被揪着。
“不是叫你出去了吗?”
蓝凤祭侧脸,眸子冰寒如刀,忽然愣了一下。
那个熟悉的人影款不走来,扶起她的身子,“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
蓝凤祭,“我没有。”
修凌将她安顿坐下,“动怒也是,抑郁也是,还说没有。”
蓝凤祭倚着软榻,手点在眉心上,凤袍曳地,乌发倾散,任是清冷也动人,“可能是药效的作用,有些睡不着。”
她本来快要恢复了潇洒恣意,却又陷入这一场孩儿的睫劫难,心中总感觉被石头压着。
火炉还燃烧,安神药已经冒出了腾腾热气。
“进来吧。”修凌吩咐。
侍女忙进入大帐,拿起蒲扇扇动火。
修凌俯身,用手帕耐心地擦去蓝凤祭额头上的细汗,“过了这五天,便会舒适许多了,你即便睡不着,也该好好生躺着,养养神也是好的。”
蓝凤祭的目光落在他的银色面具上,那样的清寒冷肃,然而,下面却是一双温暖的眸子。
像极了梵容爱到浓时,看她的模样。
梵容的身姿,梵容的下巴和侧脸,空坟,还有墨予和秋娘偶尔透出来的信息……
你究竟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平息的心再一次的凌乱躁动,无论她用什么理由,都说服不了自己,包括外敌,大业,煌离大陆……
侍女接过帕子,清洗干净,晾在一条横杆上。
被她看着,修凌唇角微微一勾,“又想把我的面具拿下来?”
“如果你愿意的话。”蓝凤祭状况终于恢复了一些,也缓了一口气,不介意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修凌倾身,有些沙哑的声音掠过她的耳际,“我不愿。”
轻而易举地,撩起一阵酥痒。
蓝凤祭笑,推开他的怀,“那便算了。”
修凌眸子一幽,蓝凤祭,若知道我是谁,你会不会把我给你的心脏也毁掉呢?
你是那样的恨我!
五天后,蓝凤祭的眉头越皱越深,连续服用药物,竟没有胎儿排出的迹象。
请来钟歿把脉,钟歿甫一搭上手腕,神色掠过不可思议的震惊,再号了几次,“这……不可能呀……”
“如何了?”
修凌在一旁问。
钟歿看了看修凌尊主,又看了看蓝凤祭,“胎象很稳,似是排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