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往营帐外看了一眼,除了两名守卫的士兵,并无其他人影。
龙清放心地翻了起来……
行军布阵图上,没有,头饰和胭脂水粉盒子上,没有。
“你又在做什么?”
一个冷寒到骨子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龙清手一抖,女帝的玉枕滑落下去,“太……太子……”
洛九歌桃花眸冰冷逼人,眼尾挑起,五官线条犹如刀削般锋利,“一犯再犯,恐怕不宜留你在战场了。”
“太子。”龙清跪下,有苦难言。
洛九歌蓝袖一挥,劲风袭来,龙清的身体直直飞出帐外,一声闷响,呕出一口活血。
守卫一惊,向帐内看去,身着蓝色大氅的太子款款走出来,浑身上下气息清寒,仿佛被冷雾笼罩,那样高华不容悖逆!
他颜容肃然,眸子一派黑沉,显然是真的动了怒。
守卫忙跪下,“殿下息怒。”
洛九歌脚步不停,“女帝回来之前,无论何许缘由,营帐都不许任何人进入。”
龙清支撑着起身,嘴角还残留着一抹血迹,神色并无责怪之意,夹杂着惆怅和慨叹,“殿下,请将属下派往最前线吧。”
“好。”洛九歌不留情面,看也未看曾经最器重的属下一眼,“慕容将军即刻出发,支援青昌,你随他去吧!”
远处,慕容将军正在整合军队,先前青昌频频告急,其位置处于壶口尽头,有要塞之称,目前燃真教分势力被中州将士围堵在青昌,由于燃真教教徒不断增援,中州将士已经招架不住,死伤过半。
一旦燃真教出了青昌,前进到邱,先前在邱地消灭伞兵的功劳将会前功尽弃。
“如果属下不幸牺牲,殿下请记住,属下对殿下从来是一片赤诚之心,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殿下好。”
龙清心情一时沉郁得厉害。
洛九歌脚步微微一顿,“告诉本殿原因,你可以留在这儿。”
龙清不说话,神色决绝。
洛九歌折身进入营帐。
茶早已经凉了,他抚着杯壁,沉默许久。
龙清的举动,没有任何由头,倘若他是奸细,也不可能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扑棱棱。”一只鸽子停留在营帐外的一条横杆上,洛九歌张掌一吸,鸽子落到书案上,他从竹筒取下信。
是女帝亲笔书写。
说是两人已行到勾栈,直往落焰大陆,将竭尽全力阻碍焰皇修炼阳噬功法,殿下安心统筹好一切便是。
洛九歌只回了四个字,“一切顺利。”
看着鸽子飞往勾栈方向,他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内,慕容将军已经率军队出发,龙清骑马伴于右,神色惆怅却无悔,仿佛积了许多心事,却不能够说出。
洛九歌只记得自己生了一场大病,经过一段混沌模糊的时间,醒来一切如常,生活继续,他还是那一个在桃陌洲上独自练剑和抚琴多年的少年。
然而,他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下人和一些将士们异样却又压抑着的眼神。
他不喜欢在琐屑之事上耗费功夫,在无关重大利益的情况下,也从不刑讯逼问,然而,谜底不可能只是谜底。
勾栈,细雨绵绵,天地之间笼着一层淡雾。
防护是以千年寒冰玄铁所铸,直延伸到狭岸两侧,上面缠绕着铁蒺藜,每一根都淬了毒,散发出幽蓝的光芒,一层淡淡的结界罩着三丈高,一丈厚的铁墙,无数具尸体躺在墙角下,有的只剩下了森然白骨,有的溃不忍睹,有的才将将死去,脸上的痛苦还清晰可见。
每一年,煌离大陆都会派遣高手前来注入功法,?加固铁墙,五百年前,牺牲无数血肉之躯击退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