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去,大红的婚衣浮在水面上,衬着玉质之颜,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他哆哆嗦嗦,委屈又受伤地看着她,那样的倔强!
蓝凤祭再次将手探向他的后脑勺,仔细感受,这一次倒是没有探出什么来,她暂时压下疑惑,如果有猫腻,总有一天,她能够查出来。
“没有梵容,只有你。”
护指划过他的脸,这些日子养在往生楼,他在寻觅中变得有些沉暗的皮肤恢复了白皙,再加上大多数的时间在不断吃吃吃,清瘦的身躯开始变得如以前那般韧实有弹性,唔,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晚上也没有硌得那么生疼了……
洛九歌皱眉,像一个索要不得的孩子,冰冷的手摇着她的身子,“你去杀了修凌好不好?”
蓝凤祭一叹,好言道,“且不说修凌尊主不是梵容,他对凤祭有恩,那一次九歌几乎杀死了凤祭,是修凌尊主让凤祭重新活过来,也是修凌尊主,让凤祭恢复青春容貌。”
她抬手抚着自己的颜,眸中掠过一丝怅然,“不然,恐怕九歌看到凤祭的模样就想呕呢,又如何来的今天?”
仿佛听到了一件最为可怕的事,洛九歌愣住,眸子睁大,浑身抖得更加厉害,向浴缸角落缩了缩。
蓝凤祭从他脸上,看到了最深的绝望,最恐惧的情绪。
她莞尔一笑,“放心好了,恩人是恩人,你是你,我从来是分得清的。”
嘴角的泡沫逐渐少了,她拿来娟帕,替他拭去污渍。
洛九歌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埋下头,手紧紧抓住澡缸口,脸浸入了冰水中。
好冷,冷啊!
可是,他又是那样的无助和害怕,他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可要是她相信了,后果或许会更加恐怖。
朽木不可雕。
蓝凤祭终于没了耐心,将洛九歌从浴缸中提出来,扔到地上,“虹莜,收拾一下。”
冷哼一声,撩开帘子出了卧室。
这一次洛九歌没有去拦她,只蜷缩在床脚,微微发抖。
他以为他终于拥有了她,没想到她已经不知不觉和梵容发展出了一段甚至比情分还重要的恩情。
而他,亲手将弓箭射入了她的身体……
他以为那件事就此远去,他们就这样好好地在一起,将那些不愉快的淡淡遗忘,没想到,他犯的那一桩错误,只能成为梵容恩义的对比,他是那样的小人,残酷,冷漠……
他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他千辛万苦找她,和她在一起,随之而来的,却是这样可怕的事实。
“伤心吗?你看,她现在离你而去了。”
洛九歌一凛,像抓到了一根救命草,“告诉我,你快告诉我该怎么办?”
“太子,你在跟谁说话?”虹莜一边用平平的功法为太子蒸干红服,一边好奇地问。
那个声音不说话了。
洛九歌一时来了气,将婢女推开,“哼,不需要你来服侍我,出去。”
虹莜出了往生楼,锁上殿门。
女帝倚在凰决宫的内室软榻上,轻阖着眸子,静雅高华的姿态中透着王者的凌厉和不容亵渎,修美的手指还执着一本《赏风弄月》。
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她没有任何反应。
“女王陛下,殿下总是胡言乱语,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虹莜悬着一颗心道,倒不是因为傻了犯话痴,而是,真的像在对话,表情和情绪是做不得假的。
蓝凤祭缓缓睁开眼睛,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采,“为什么不早说?”
虹莜忙跪下,“奴婢开始以为太子在自言自语,便没有当真。”
“不要去惊动他,听他都说了什么,再禀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