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仰首看他,他深得无法表达的眸子映入眼帘,“这一生,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睡意越来越沉,蓝凤祭没有回应,只逐渐睡过去了,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似满足,又似嘲讽。
这是一场梦,也许醒来,就能看到九歌守在身边。
就像在桃陌洲的时候。
九渊国,王城烨地,慎刑司。
这是监禁的最后一夜了,没有人想到,就在前日,九渊太子殿下曾率了一众高手,亲身赴南影国王宫拯救心爱的女子,又安然无恙地回来,继续接受国主“监禁反省”的惩罚。
洛九歌只着了一件锦白的单衣,坐在桌旁,手持卷册,目光专注,清淡,微风从窗户拂进来,烛光轻轻摇曳,男子的俊颜偶尔划过一丝晦暗的光影。
察觉到空气中的振动,洛九歌将兵书合上,“迟止国有什么动静没有?”
“于湉使,便是锦绣公主。”蜂隐道。
“一开始便看出来了。”洛九歌淡淡道,“还有?”
“锦绣公主虽然表达委婉,可迟止国主还是大怒,说九渊国不识抬举,才创国就这般狂傲无礼,锦绣公主便献上一计,说除掉蓝姑娘,一切便会顺利许多。”
洛九歌眼中掠过一丝幽深诡谲的光芒,“本殿下倒是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至于协议,迟止国还未立新的,毕竟殿下态度坚决,国主又为殿下留了一点余地,恐怕还要等一些日子。”
“是在等对凤祭下手之后。”
洛九歌声音一冷,“明天是最关键的日子,梵容定然布下了重重防守,可她回来的路,却是艰难险阻,吩咐下去,调动人员,守候在各个重要位置,护她安全归来。”
明天,她就要以身冒险……
日夜辗转反侧,茶饭不思,正是因为如此。
三个多月来,本该已经麻木和习惯,可想来还是一阵心痛。
况且,若她失败,不但她身陷危险之中,梵容不会放过她,这一边,父主也要逼迫他娶锦绣公主和司马瑄禾。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殿下早些歇息吧!属下去办便是。”
蜂隐飞出窗户,牢狱中,重新恢复了平静。
洛九歌轻轻一叹,将蜡烛灭了,合衣睡去,月华从窗户透进来,投到牢狱中央,男子的身躯笼在溟濛难辨的夜色中,那样的孤寂,幽冷,只有一颗伤情了许久的心,在带着痛缓缓地搏动。
蓝凤祭一觉醒来,是在星落北的琉璃殿。
晨曦微露,点点碎金透过云隙,洒落在澄碧的千黛湖上,新的一天,看上去是那样的美好。
然而,掀开华丽的,虚浮的帷幕,只怕一切扭曲淋漓得让人不敢直视。
颈间还有些许的疼痛,那是昨夜梵容留下的痕迹。
蓝凤祭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向身侧看去,梵容正合衣躺在一旁,双目阖着,长睫垂覆,睡得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
眼中划过一丝冷光,若此刻要取他的命,也是可以的。
只是,她放弃了多次这样的机会,不过是为了更激烈一点,痛快一点,给他最深的绝望,最意想不到的背叛和折磨。
她翻过身子,伏在他身躯上方,冰冷的指尖划过他的脸,眸子泛着冷光,浑体上下气息清冷危险,仿佛一匹捕获猎物,正准备下口的雪狼。
梵容胸前微敞开的肌肤上泛起了寒战颗粒,忽然抬手,抱住了她,手腕猛地一用力变换了位置,将她压在身下。
“冷。”
他吐出一个字,头埋在她颈间,似乎还在说,“谢纯然已经处决了,回来好不好?”
蓝凤祭看着虚空,神色冷漠嘲讽。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