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一头有司马瑄禾,都是不纠缠到底不罢休的主儿,司马瑄禾派人暗杀她的事,也许九歌囿于种种原因,不好处理,但她却是记在心头上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蓝凤祭抿起的唇角泛着冷意,默不作声地饮下一口。
她最关心的,是明天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以梵容对她信任的程度,也许有八分的希望。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有丝丝烦乱?
“只喝酒,不吃菜?”梵容将一块瘦肉夹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上,“别饿着了。”
声音很柔,很暖。
有点像九歌。
蓝凤祭向他望去,他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像含了一树春日的梨花,清冷浅淡,却又是那样的温柔,愈往深处,愈是眷恋幽深。
这个人,是残忍无情的梵容?不仁不义的梵容?
今夜是月十四,一轮皓月悬在当空,被浅浅的,疏淡的乌云遮蔽,月华之芒丝毫不受影响地笼罩大地,上苍态势正好,然而,谁都十分清楚,腐朽的,不堪重负的康夙朝,支撑不了多久了。
寿宴从中午一直办到子时,凰城的一切喧嚣逐渐平息了下来,喝醉了的宾客们相互搀扶着,走出清穹王府大门,风携着酒香,在王府各处轻拂来去,梵容还在主殿中忙,许是要等客人们都散了才会睡下。
蓝凤祭抱来弦歌琴,在一袖云容裳园凉亭下,将《醉城曲》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指尖沁出血丝。
菱雪在一旁看得不忍,“蓝姑娘从来没有睡得这样晚,还是快些躺下吧!不然对身子不好。”
蓝凤祭双手按在微微振动的琴弦,望着半空,目光幽然清冷,“快要到子时四刻了吧?”
“恩。”菱雪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蓝姑娘莫不是在等世子?”
“快要第二天了。”蓝凤祭起身来,叹息清冷决然,抱起琴,走向大殿,她以为,中午之后便可以和梵容抵达月落谷,寿宴梵勒一个人就足够应付,依梵容的性子,断断是不愿把时间花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的。
谢纯然肩胛骨被废,谢丞相已猜到是她所为,且左丞相府知道明天就是她的答复期,又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今夜,恐怕并不安宁呢!
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梵容,你不是爱我么,你不是想获得惊世骇俗的力量么,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无论左丞相府出多重的筹码,谢纯然不懂功法,交合的力量将会大大折损,梵容这样挑剔的人,断断不会屈就的。这一世的梵容执着,不渝,也从来厌恶胁迫,且开启力量不过是朝夕之间,火烧眉毛的险境,同样来得及挽救,她有十足的把握,等着便是。
清穹王府主殿中,热闹的场景已不再,唯只剩下几人,气氛冷肃,诡异,阿福和来禄更是大气不敢出。
灯火通明,酒香淡去,茶香萦绕,热气从三个茶盏中袅袅腾起。
梵容手执茶盖,一点点浮去微不可见的茶沫,轻细的研磨声隐约透着一种阴缈毒煞之气。
梵勒脸色冰冷黯沉,像黑云压城,沉默了许久,终于冷冷道,“终究是本侯小瞧左丞相府了,没想到,谢贤弟为了威逼容儿娶令千金,竟要搬出清穹王府所有的底细,这盘棋,下得可真大啊。”
谢丞相摇头笑,“古言,寿宴见血光,大难将至矣,今天中午的事可是有目共睹,恐怕今天以后,所有人都巴不得离清穹王府远远的,要不是纯然执意,候爷以为,我会把这些筹码提前用了?况且左丞相府的千金,如果输给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庶女,传出去还有什么颜面见人?此番不过是希望清穹王府逐出蓝凤祭,梵世子与纯然订下亲事,至于嫁还是不嫁,还得看清穹王府将来的运势如何。”
梵勒一噎,闷哼一声,“容儿,你觉得,谢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