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的脚步声从园外踏进来,梵容看向亭中的女子,目光平静,缓缓步上台阶。
“会跳舞么?”他问。
蓝凤祭微微一怔,她只在桃陌洲跳过舞,如今一别,已经五年,不知道腿脚可还利索?
然而那些跳过的舞,九歌都记得,那一日她的画像飘落在王宫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场景有些出入,但那些舞姿却都是真实的。
“会。”她莞尔,“不知世子想看什么舞?”
梵容手指搭上琴弦,“我要你,在白日为我跳雅曼轻绝之舞,在夜间,为我跳艳舞。”
他随意一拨,琴弦发出一阵清音。
要求还真高,要将所有的福分都享了,可是他,又配得上她哪一支舞?
那一段时空中,梵帝分得一半天下,两国僵持半年,势均力敌,谁也无法进退一分,百姓停战的呼声越来越高,直迫得双方签订停战协议,她一步步踏上朝殿,抚着雕龙刻凤的圆木柱子,望着偌大的广场,像面对无边无际的天下,目光欣然。
终于结束了,虽然并非一统,但这样对她而言,是最好的结果,她对九歌有愧,不愿他再受伤害,梵容的心思,从来都更复杂缜密一些,若长久拖下去,胜算的可能性更大。
与满心对与心爱的男人共同坐拥天下的欣喜相比,内疚,自责,恻隐终究算不得什么,她想啊!她白天是帝后,高高在上,不苟言笑,陪他一道伪装,晚上是他的妻子,轻歌曼舞,将在桃陌洲练就的舞姿都拿出来,呈于他前,最后辗转入他的怀,执他的手,解他的衣……
此刻,蓝凤祭只是轻轻一笑,“艳舞,恐怕现在还不合适。”
梵容俯身下来,头发扫过她颈间,“你素来区分得很清楚,是我喜欢的样子。”
他握住她的手,拨弄琴弦,她的手指清凉,仿佛冬季的梅枝,他记得从一开始接触,她浑身上下便是冰的。
“你身体清寒,我让万大夫配一味方子,给你好生调理一下,过些日子,便开始暖了。”
琴弦苍渺遥远,像从一个无法抵达的地方传来,轻而易举地勾起人怅茫的心绪。
“也好。”蓝凤祭道,“女子身寒,不利于子嗣。”她抬眼看他,“明日是候爷的寿辰,世子需要忙碌的事太多,到一袖云来,不仅仅只是为了问一声凤祭会不会跳舞吧?”
“所以,想让你献上一支舞。”
梵容沉默了一下,道。
后天便是所谓的吉日了,中午过后,梵容便会带她去往月落谷吧?
快了,快了!想要的一切,就在眼前。
“好啊!”她兴致不错,轻轻笑了,“许久没有跳,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梵容的目光依旧落在琴弦上,嘴上却道,“这样的身姿跳出来的舞,又岂会逊色于人?我以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只裹了一件薄纱,脚踝上系着银色的铃铛,在我面前跳舞,最后你跳累了,倒在我的怀中,我们……”
他落到她颈上的呼吸忽然一热,终究没有说下去,覆在她手上的手也稍微紧了一下,蓝凤祭自然知道,他肯定做了一个龌龊的梦,启齿一笑,“世子是大人了,有些梦本来就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这样的梦,却在你出现之前。”
梵容唇角勾起,淡然若梨,像是在庆幸“未卜先知”,“这世上许多事情,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好的。”
素闻尘世每个人的命数,都是上苍已经安排好的,虽然细节不同,但结果大同小异,可她这一世宁愿死,也不会再选梵容,那些凌辱和冷待,又从何而来?
难道……
蓝凤祭身体一寒,这些,都是细节,自戗是最决然,最彻底的一条路,她却已经作出了选择。
心乱了一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