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为什么想要让她嫁给梵容,难道仅仅因为跟她熟络?
这是蓝凤祭一直困惑的问题。
但她相信,真相迟早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此时梵容问到终身大事,她微笑了一下,迎上他温情脉脉的目光,“太早了。”
梵容眸中浮起一丝迷离,“为了对付九渊和边境不安分的势力,康夙朝增加徭役,举国练兵,国库越来越空虚,又增加课税,百姓苦不堪言,迟早会天下大乱。凤祭,我只是想在还算安定的时候娶了你。”
蓝凤祭沉默了下来,接受梵容,无异于送自身入狼口,可是他的语气是那样的诚挚和深沉,又拿时局来说事,似乎她再拒绝,就是不管不顾最好的良机,要让他为难了。
轿子无声地抬过地面,一阵清凉一阵炎热,蓝凤祭撩开帘子,向外看去,此刻正经过一片杨柳,垂下来的细枝爬满了绿叶,后面的那一条大街曾是凰城最繁华的地带,才不过短短三月,许多铺子关了门,赶集的人也稀疏了许多,百姓形销骨立,面黄肌瘦,个个眼神无力,却弥着幽冷不满的怨气。
眼下还勉强能够吃饱,到真正断粮的那一天,恐怕会引发全境性的崩溃和暴乱。
这些都是无辜善良的百姓啊!辛苦劳作和耕耘,贡献所有,不求大富大贵,只愿留一份温饱和安宁,当朝廷连这一点都要褫夺,人心必定背离。
而与此相反,九渊地在逐渐增加兵力的同时,也发展农事生产,据说处处田间山地一片青苗,如今已有不少谷物杂粮开始丰收。
蓝凤祭感到一丝欣然,快了,九歌,等我带回雪玉扳指,我们一起执手,并进天下,不离不弃,江山很美,也很残酷,只有不变初衷的人,才有资格一道共赏旖旎景致,抒怀倥偬岁月。
她莞尔一笑,“订亲的礼你还没有送呢,怎么……”
梵容一怔,注视了她一瞬,忽然将她拥入怀中,很紧,默然了一会,在她耳边道,“这雪玉扳指还有别的用处,也是你我共同的福泽,之后,我会送给你。”
他知道她一直想拿回她母亲的遗物,有时她目光不经意扫过扳指,压抑着企盼的神色,?他都看在眼中。尽管她说不要了,但内心一定是渴求的。
“就送扳指么?”蓝凤祭还不满足,却顺了他的意。
梵容淡淡笑了,“即便你要一片王土,也是可以的。”
已经在准备了,她一定会喜欢的。
他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下巴,流连不收,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温柔的眸子,像要轻易地将人吸了进去。
他的手落下,揽住她的腰身,垂下头,吻落了下来。
蓝凤祭闭上眼,不想看到这张早就心灰意冷的脸,放任他的吻在她唇齿间索取,忍住心底的排斥和冷漠,手紧紧地抓住他玄色的锦衣。
她的手扯得他后背生疼,每一次他吻她,她都是这样的反应,回应也很生涩,也许她还不太习惯,然而,这更激起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征服本性,忽然握住她的手,从衣裳上拉下,按在马车内壁上。
轿内静谧无声,蓝凤祭压抑着呼吸的不适,只有梵容轻忽的喘息轻轻在耳边扫过。
唇角微微勾起,泛着冷意,梵容,这些日子你的羞辱,迟早有一天我会通通算到你头上。
月落谷果然是功法人士修炼的好地方。
甫一踏入,便感到灵气源源不断地钻入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涤荡周身,让人顿升一种不断提升功法的渴望。
虽然是“谷”,但却很大,望不到两头延伸抵达的边际,只隐约看到无数座层叠错落的山峰没入云霄,不同的景致在这里共存,处处都宛如仙境奇观。
然而,进入谷内,蓝凤祭却生生感到四周袭来的杀气和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