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凤祭涩然一笑,“凤祭原来是忘恩负义之辈,恐怕以后无颜面对世人了。可若走,又违背现今的本意。”
梵容眸子柔光泛起,握住她的手,“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蓝凤祭不言,只是脸上蕴着欣然之色,在梵容看来已是默许。
她是个不善于表达强烈情感的人,不如就这样心意想通,默契相守。
“上次你生日,说好晚上去京萃苑看戏,可没去成,不如今晚吧!”
行道教剿灭,?袭击五世子船只的鞑子不见踪影,九乾王在北蒙一筹莫展,正准备拿百姓做替罪羔羊,康夙朝的一纸命令便传了过来,要求班师回朝。
九乾王忐忑着,打算将兵力削减一半,世子白迦南飞鸽传书,要求保留力量,然后便是九渊立国,明济王府一道叛逃的消息,九乾王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
朝廷转移了注意力,很好,至少一两年不用忧心忡忡,而这一两年,可以发生许多令人预料不及的变故,到时康夙朝还存在与否,都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德乾帝宣布将朝惜王和明济王列入叛册,如若踏上疆土一步,必定诛杀不容情,并要求每一位候王和大将加强练兵,增加防御力量,战争的阴影逐渐笼罩在中州上空,由于军费开支巨大,国力越来越衰颓。
时间一去三个月。
蓝凤祭一直留在清穹王府,渐渐地,人们忘记了她被驱逐一事,以及与洛世子一同出现在凰城的场景,还有被诬陷的“蛇蝎美人”的称号,都认定她就是梵世子未来的福晋,是享尽荣华富贵的正夫人。
这段时间倒也平静,唯一变化的,是梵容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浓烈。
刚开始他还有一丝踌躇犹豫,以为她逢场作戏,仍有所图,然而,日子一天天地流逝,她一如既往地留在一袖云,弹琴,赏月,清歌妙舞,偶尔与他外出,逛街,逛古玩饰品商铺,乘船游湖……眸中的清寂一点点暖了起来。
她知道,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尽管蜂隐说九歌茶饭不思,虽然九渊实力不断增强,但他清瘦了一圈,经常对着凰城的方向怔茫,她也只是笑笑,你问问他,他怎么还像一个孩子?
这一日天气炎热,花园中的植株都焉了,梵容邀她去一个清凉的地方,唤作“月落谷”。
蓝凤祭心一跳,月落谷,月落谷不正是师父交代的双修之地么?
离凰城约莫五十里远,风光旖旎,景致独特,一年四季气温如一,只是由于灵气过于充沛,一般是修习功法和法术的人前去,不然也会成为除郦歌湖和玻古湖外的又一游玩盛地。
精美大气的淑华轿摆在花园内,六位轿夫垂首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以前她出门,四位轿夫绰绰有余,现在多了两位,必是梵容跟她同乘一轿。
她等的,就是这么一天,原以为要由自己亲自提出,没想到梵容倒先开了口。
“好啊!”她笑,面颜明艳生动,眯起眸子看一眼中天,“这天好热,就算待在殿中也不太受得住,要是置身于一个清凉的地方,那该多凉爽舒适呀。”
梵容看着那张神采媚人的脸,心上升起一种成就感,她如今这般知足幸福,有时宛若不谙世事的少女,都是他一手改造出来的,这也许是一个男人最值得自豪的事。
伸手抚她的小脸,脸颊微烫,触感柔软有弹性,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你会喜欢上月落谷的。”
雪玉扳指清凉如水,蓝凤祭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上面扫过,渴求早已深藏在眸底,“如果是个好去处,以后倒是可以常去,有世子作陪,虽然远了一些,但也不失乐趣。”
梵容俯身,撩起帘子,她弯腰坐进去,微笑看他,等他也坐进来,随着一声“起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