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你不管怎样都得跟厂子摘清了,到时怎么着也刮不到你就成。”
“哦,行,那我想想办法。”马小乐答着,换了口气说道,“宁大姐,你接到的检举信不能捂下來么,那不更好。”
“那可不行。”宁淑凤说得很坚决,“作为纪检干部,我现在这么做就已属严重违反纪律,要是别人知道我打电话给你透露风声,你大姐我可也就有麻烦了。再说,这封信我捂下來,可能还有第二c第三封呢,它们可能会落到别人的手里,到时查你个出其不意,不是更糟。”
“那行,宁大姐,我赶紧想想办法就是。”马小乐道,“改天有空我专门去县里找你,一定要好好感谢我的宁大姐。”
“唉,感谢啥啊,你赶紧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要不我这电话可就白打了。”
“我知道,事情处理不好之前不去找你。”
通话结束,马小乐暗自庆幸,幸亏和宁淑凤关系不错,那么多次的深夜聊天看來真是增进了两人之间的友谊,要不她怎会这么照顾他。只可惜的是,宁淑凤不能帮到底,但马小乐也很知足,很多事情是不能指望别人的。
马小乐把自己关在主任办公室,埋头苦思,抽了一盒多烟,最后灵光一现,想出了个挺不错的主意。
啥法子让马小乐自己都觉得挺不错。
让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马小乐想了,通乐编织厂前两年还真是沒让别人怀疑到他,可这两年也大意了,沒怎么掩饰,经常过去转悠,可以说在沙岗乡,也是个公开的秘密,想干净利落地撇开它,估计不太可能。也正是这样,才让吉远华那贼子钻了这个空子抓了他的小辫。所以,他认为既然撇不开那就更紧密点,把编织厂拿到面上來,不过形式变了,不再是他个人的,而是作为沙岗乡党委创建的一个项目。
当然,这个项目的转移也还有些事情要做。第一,先和庄重信商量下,毕竟这事瞒了这么长时间,沒准庄重信还有点意见呢,但马小乐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他能拿得准庄重信对他的态度,再说庄重信也不是瞎子聋子,肯定也知道他和编织厂的关系,顶多也就是埋怨几句,嫌他不够坦诚;第二,资金问題要解释清楚,编织厂经营好几年了,既然是乡党委的项目,经营所得哪里去了。这方面马小乐也不犯愁,很容易,可以借口说以前属于起步阶段,沒有丝毫盈利,只是今年才有点起色。马小乐准备自己出血,把先前搞地条钢分得的钱大公无私地拿出來,放到编织厂的收入所得里面;第三,得赶紧把这事跟范枣妮说说,他在提供给范枣妮的大概里沒提此事,现在架上,刚好利用媒体來作证。
想好了一切,马小乐赶紧去找庄重信。
和马小乐预料的一样,庄重信一听马小乐的汇报,嘿嘿地笑了起來,“哎呀小马,你太不够意思了,今天才主动向我说这个事情,看來要不是有人抓你这个小辫子,你还不打算跟我讲是不。”
“哪里,庄书记瞧你说的,那厂子其实也是半死不活的,本來已经准备好了让他自生自灭,沒想到还被人拎了小辫。”马小乐懊恼地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趁早拾掇拾掇关门算了,现在倒好,还得贴钱进去。”
“贴钱。”庄重信疑问起來。
“是啊。”马小乐很认真地说道,“现在厂子要转到我们党委名下了,肯定是要搞出点效益來吧,要不我们党委的面子往哪儿搁。所以我决定,把我上次地条钢项目的所得拿出來,算作编织厂今年的经济效益,至于以前的么就不管了,就说是起步阶段,沒有盈利。”
“哦,这样的啊。”庄重信缓缓地道,“这样吧,你先别急着拿你的钱,反正到年底还有段时间,到时我看看我们党委口有沒有可活动的资金,如果有的就填过去是了,咱何必还要掏自己的腰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