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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前方的道路,积雪犹在。路边干秃的杨树枝上,成群的麻雀无精打采地呆着不动。冬季,缺食少虫,麻雀的日子很难过。

    经过菜园的时候,不知谁家的胡萝卜还沒拔,冻在了雪地里,泛黄的菜樱子里还透出点绿色。马小乐觉得这也许是四野里唯一的生命了,忍不住蹲下來拨了拨胡萝卜樱子。这一举动,惊起了旁边藏在草堆里的一只野兔子,“歘”地一声腾起來,“刷刷”一抹眼工夫,就逃得沒了踪影。

    “日死的,有狗就好了。”马小乐站起身子,看着瞬间就消失在视野中的野兔叹息着。

    口中说到了狗,马小乐想起了阿黄。还小时候,每年冬天他都会带着阿黄在下雪天追野兔子,哪天都不落空,起码能叼一只回來。但现在,阿黄不在了,他很沮丧。

    念及阿黄,马小乐加快了脚步,赶紧往果园子里走,他决定要给阿黄埋个坟。

    果园的房子收拾的还算利索,院子里干干净净,鸡舍鸭圈也很好,食槽里虽沒剩下多少秕谷,但能看得出來每天都人來喂。

    拴阿黄的地方早已沒了模样,找不到一丝痕迹。马小乐在院子里到处转了c仔细看了,仍旧沒发现啥。不过在工具棚子里,他看到了阿黄的狗绳,这根曾经牵在手里数不清次数的绳子,让他不由得一阵阵心酸。

    “哗”地一声,马小乐将带有铁环子的一端放到了地上,闭上眼拖着走了起來。“桄榔桄榔”的声音响着,他感觉牵着的绳子那头,阿黄在摇头摆尾地跟着他走。

    “小乐,回家吃饭了。”院门外马长根的声音炸响起來。自从马小乐去了乡里,他别提多气壮了,就是在支书范宝发面前说话也吭吭地有力。

    马小乐惊了一下,看着马长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來,说道:“爹啊,我想给阿黄埋个坟头。”

    马长根看到马小乐失魂落魄地拖着狗绳,心里顿时也沉落起來,“行啊,阿黄这狗子,是条好狗子。”说完,他径直走到屋里,一会又出來了,手上拿张狗皮,“小乐,这是阿黄的,留着呢,有人出五十块我都沒卖。”

    马小乐看着阿黄的狗皮,瞬间就哽咽了,但他忍住沒落泪,和马长根一起动手在果园里靠东的一边,刨了个坑把阿黄的皮和狗绳一起埋了。

    一切收拾妥当,马小乐和马长根爷俩默默地走回了村子,直到村头碰到熟人热情地打着招呼。才开了笑脸。

    “小乐,咱别再为阿黄难过了,过去就过去吧,日子好着呢,我和你娘还等着享你的福咧。”马长根笑呵呵看着马小乐。

    马小乐也从忧伤里回过神來,“也是,爹啊,你和娘就等着吧,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还有二宝,我看他也挺机灵的,将來肯定也是个苗子。”

    好了,就这样,爷俩欢天喜地地进了家门,胡爱英早已备好了晚饭,有鱼有肉,马小乐执意要把茅台酒拆了喝掉,但马长根死活不肯,说虽然他现在到乡里了,可也不能就不看下眼,年后找了机会,还得把村里的大小干部请家里來坐坐,用好酒招待他们。

    马小乐觉得有道理,就把茅台放了回去,喝起了老烧酒,觉着味道还就是正。

    丰盛的晚饭或许只出现在的年根底的晚上,这是马小乐的印象,虽然在乡里的时间不短,酒席上更丰盛的也吃过,但此刻在家里,面对桌子上的几盘土菜,还是有那种印记。

    这种印记从内心泛成一种熨帖的暖意,慢慢升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慰藉,让人感怀而兴奋。马小乐是真的高兴了,多喝了几杯,马长根更是管不住嘴,抱着酒瓶子不松手,胡爱英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像平时一样呵斥,看着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团聚在一起,还怕來不及品味那份满足呢。

    吃过饭,只要睡下去,明早一觉醒來就是大年二十九。

    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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