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们现在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要去拜访一个朋友。看小说到网”
这是一片竹的海洋,看不见一株草,看不见一朵花,土壤上除了竹子再无其他植物。茫茫一片青色的竹海,一眼望不到边,空气清新湿润,四周安静得能听见露珠掉落的声音。
两侧的竹子又高又粗,纷纷向中间倾斜靠拢,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连雨水都掉不下来。司空灵走在这条翡翠长廊上,好奇的东张西望,“师傅,你看,这些竹子好奇怪,竹节不都是一段一段的吗,怎么这根竹子的竹节歪歪斜斜扭扭曲曲的,倒像是个鬼脸一样?”
“这叫人面竹,因竹节酷似笑容可掬的一张张人的面孔而得名。”
司空灵来了兴致,掏出匕首,在人面竹上刻了一双眼睛,一只鼻子,还有一张嘴巴,“师傅你看,现在是不是更像鬼脸了?”
竹海中响起一段悠扬的琴音,打破了竹林的静谧。弦声优美动听,带着古朴深远的意境。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司空灵几乎要陶醉在这首春江花月夜中,只不过琴声虽美,却带着杀机。
司空灵突然感觉到胸口沉闷,呼吸困难,耳鸣声声,震得人耳膜剧痛,晕眩感也开始越来越严重。
司空灵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可是声音依旧透过细小的缝隙钻进耳中,像是千万银针般刺进耳中最柔软脆弱的部位。
刚刚还是美若仙曲的妙音,此时却变成了最尖锐刺耳的魔音,仿佛来自十九层地狱最可怕的嘶喊。
秦潇仿佛并没有受到琴音的影响,眼神沉静如水,神态自若如常,她只是伸手随意的摘下一片竹叶,轻轻的放在那略显苍白的唇边。
秦潇吹的是春秋时期流传下来的高山流水,看似普通的音乐中却蕴含了强大的内力,对抗着对方蕴含杀机的琴声。秦潇刚开始吹奏不久,司空灵耳膜的剧痛便开始渐渐消退了。
司空灵不再紧捂住耳朵,手撑在人面竹上,轻轻的喘息着,像是刚刚跑了几公里一般,大汗淋漓,心跳如雷。
这就是差距,强者和弱者间不可跨越的差距,弹琴之人是一等一的高手,在对方面前,自己如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连靠近对方都办不到,还没见到对方的面容就会被秒杀。
但是,她,秦潇,只需要轻轻吹奏一曲,便可化解所有致命的攻击,这样的她,如神一般的存在,自己真有那么一天,可以杀了她报仇吗?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自己真的有狠心下手吗?又或者死在她的手上才是最好的结局?
司空灵的心开始慢慢动摇,记忆中皇兄的脸越来越模糊,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对方的琴声从春江花月夜换成了高山流水,两人似乎心有灵犀,配合得天衣无缝,就连竹海里的鸟儿都迷醉在这优美的琴音之中,踮着脚尖立在翠竹上,屏气凝听,神情专注。
一曲奏完,秦潇放下唇边的竹叶,又一次随手丢开,竹叶在微风中翻飞旋转,悠悠坠落,最后掉在了司空灵张开的掌心里。小小的竹叶安静的躺在手心中,边缘印着湿润的唇印。
琴声骤停,围在四周的千百只小鸟几乎在同一时刻四散开去,方才安静得过分的竹海中响起了叽叽咋咋的鸟叫声。
“我们进去。”
繁密的长竹中立着一排孤零零的小茅屋,在挺拔高耸的竹林中,茅屋显得格外的低矮简陋。
一屋,一竹,一琴,一人。
那是一把古琴,上面没有镂空花纹,简单得一如那排小小的茅屋。可是这把琴却能弹奏出全天下最动听的音乐。
弹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