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兰走在昏暗的楼道里,民房的隔音效果非常差,不知道哪户的男女在激烈争吵,男声粗暴,女声尖锐,时不时的夹杂着东西摔在地上的巨响。
这样的环境让她头疼地揉了揉皱起的眉心。
陈澄不愿意在这样的鸽子笼里生活,她这个不能给他更好生活的妈妈又有什么资格苛责他呢。陈月兰悲伤地想着,拿出钥匙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见正对着门口的小客厅里,坐了个人。
陈月兰倒没有太吃惊,随手关上门,面无表情地走到阳台去洗手。
那人站起身跟到阳台门边叫道:“妈妈。”
陈月兰不吭声,抖抖手上的水珠,扯着窗边挂的毛巾擦干手。
那人继续说:“那两本书要回来了吗?”
陈月兰抿了心下唇,终于干巴巴地说:“他被人打晕,书包丢了,书也没了。”
“什么?!”那人拔高了音量,气得在窄小的厅里转了几圈,又问道:“那眼镜呢?”
陈月兰说:“没问。你现在不近视了,眼镜就给他用不成么?”
“你!你懂什么!”那人怒容满面,瞪着陈月兰就口不择言地指责道,“你这也算母亲!我戴眼镜就真以为我近视?那眼镜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你真是什么事都办不好!”
“是,我不算母亲,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现在”陈月兰看着眼前这个眉眼陌生的人内心苦闷,千言万语终是只剩下一句:“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开心就好。没有缘分的东西就别强求了。”
“强求?!”那人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笑了一阵,才沉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金钱,能力,地位,爱情,只要是我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
“砰!”巨大的摔门声响起,整个小屋都好像在颤抖。
陈月兰一步沉过一步地走到小塑料凳旁缓缓坐下,愣愣地看着小方桌上一盒包装精美价格昂贵的蛋糕,没有体会到半点甜蜜滋味,只感觉满心的苦涩在蔓延。
喻君越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来来回回地转着脚步,终于还是沮丧地退开,在不远处的一张长椅上坐下来。
他不知道以什么颜面去面对里面那个自己喜欢的人。
何明宇报警后,警察也找到他们家问话,他担心着急焦虑,可听说何明宇不眠不休地奔波了两天终于找到被肖瑞绑架的顾恩泽后,他简直像被重锤打了一下,脑子嗡嗡作响。
比起何明宇,他输了。
更糟糕的是犯人竟然是自己姐姐的男友,还是通过自己的生日会见到的顾恩泽。
如果没有邀请他,是不是就不会让他遭受这样的磨难?
可惜没有如果
苏采和吴世文翘了下午的自习课赶来医院,远远就看到喻君越坐在过道里仰着45度角做忧郁状。吴世文大声招呼道:“嗨,这不是喻少么!你怎么坐这里?不进去看陈澄?”
喻君越抬头,默默地起身跟在他们身旁说:“我跟你们一起进去。”
苏采作为女生,心思比较细腻,她看着喻君越说:“喻少,这事不能怪你,你别自责。”
喻君越沉默地摇了下头。
吴世文已经敲了门,屋里传来何明宇说“请进!”的声音。
三人鱼贯而入,朝着顾恩泽挥手,“我们来看你啦!”
顾恩泽显然很高兴,挥动两只手笑眯眯地回应。
倒是顾恩泽心目中对人又好又温柔的何明宇看了眼喻君越拿来的花束,觉得白色百合搭配的红色玫瑰异常碍眼。他冷冷地对喻君越说:“你来干什么。”
喻君越因为内疚,气势上就不免矮了一截,默默忍着没吭气。
顾恩泽偷偷捏了捏何明宇的撑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