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琰毫不犹豫地点头,回道:“这件事,我可以为保和堂作证。”
“哦?”皇帝突然脸色一阴,目光变得尖锐起来,“假设楚绿衣真的与失踪案有关,她自己也承认了,她的冰寒体质需要火性宝贝来压制。这个假设不一定不成立。乔太师的分析也不无道理。九弟,你要一直袒护保和堂么?”
陆琰迎着众人的视线,神色寒寂,目光冰冷,宛如积蓄万年的高山深雪。
陆琰一字一句笃定而诚恳地回答:“假设也好,事实也好,本王选择的,只是保和堂。”
皇帝脸上的阴霾愈发浓重,他看向袁斯莲,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爱卿,楚大夫如果不能为自己洗脱嫌疑,你身为大理寺卿,该怎么做?”
袁斯莲一直作壁上观,难得插两句话。
这时,见乔太师咄咄逼人,皇帝竟然也开始为难楚绿衣,袁斯莲的态度变得模糊起来。
袁斯莲淡淡一笑,语气平稳,温润明睿一如既往。
“依照乾朝刑律,大理寺判案的准则是有罪推定。如果不能证明自己无罪,就必须作为嫌犯收押,由大理寺收集证据,如果证据不足,可以录取口供作为重要依据。”
听了袁斯莲的解释,九王爷和楚绿衣默契地对视一眼。
乔太师自以为听出了言外之意,急忙向皇帝鞠躬行礼,一副谦恭的样子。
“皇上,这楚绿衣身上疑点很多,符合有罪推定的规则!”
皇帝竟然赞同地点点头,眼中寒芒毕露,气势十足。
“好了,乔爱卿,你一番苦心,朕可以理解。不过,楚大夫破案有功,朕不能将楚大夫交给大理寺,袁大人,依你之见,如何处置此事最好?”
相比较乔太师的狂妄自满,皇帝显然更赏识自己的另外一名心腹,毕竟,这大理寺卿为人稳重,见识不凡,在皇帝眼里,这袁斯莲冷眼旁观,比乔太师理智多了。
袁斯莲看了一眼楚绿衣,两人目光相触,他神色一顿,心中滋味杂陈,一时难以辨明。
此时,楚绿衣的心思却清明一片,她可以肯定,袁大人不会故意针对自己。
果然,袁斯莲淡定地笑道:“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说法,按照我多年办案的经验,有因果才有证据,楚大夫的某些举止虽然让人觉得奇怪,但是,这些并不能证明她和失踪案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所以,我建议让楚大夫协同办案,以便及早破解迷局,找到幕后凶手。”一席话说得稳重中肯,丝毫没有浮夸之气。
皇帝甚是满意,点点头,挥挥手,召来随侍的李公公。
“几时了?朕该回宫了!”
李公公立即服侍皇帝穿上暗金色斗篷,皇帝大步离开,可是,有人不乐意了。
乔太师急忙跟上皇帝的步伐,虽然毕恭毕敬,却不依不饶,就像一只粘人的虫子。
“皇上,让楚绿衣协助办案,简直就是放虎归山!”
这时,楼梯下方,不远不近地飘来一句话。
“楚绿衣,限你半月之内破案。否则,朕也保不住你!”
此时,夜已深,灯火阑珊。
木槿并未跟上乔太师的步子,她忽然走向楚绿衣,目光阴险。
“没想到,你竟然是狐媚子!听说你医术超人,还以为你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女子。谁知道,你竟然处处仰赖男人,根本经不起试炼!哼!”
丢下这话,木槿便扭着腰肢,不急不缓地离开,丫鬟蜜儿紧紧跟在她后面。
袁斯莲已经跟着皇帝离开,金雀楼里恢复了平静。
楚绿衣走到栏杆边上,吹着清凉的夜风,刚才经过一番交锋对峙,她眉间略有疲色。夜深人静,本该是枕着美梦入眠的时辰,她却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