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边的吕洞宾笑了笑,却没有掩饰眼里的担忧。
望着吕洞宾,君即离过了一会儿才真的回了神,撑着坐起来。“我没事了。”说完了又觉得这话实在缺乏可信度,至少绝没办法糊弄吕洞宾,君即离扯了扯嘴角。“老头子,野山的枪呢?”
吕洞宾早就帮君即离把枪收了起来,这会儿拿出来放到他手里,拍了拍的他手。“莫要忘了,他总归是希望你活下去的。”起身去查看其它伤患,吕洞宾知道自家徒孙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有些事,不是别人能开解的,唯有自己看开。
君即离垂眼看着手里的龙战之伤,什么都记得,却又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绝望,也没有想要给野山报仇的杀念。眼看着他出现,眼看着他魂飞魄散,只剩下这么一杆长枪。直到那一刻君即离才承认,当年承诺会在纯阳宫等野山来娶,并不是真的就只是想要有一个人陪。
随缘尽份,说来是多么简单。只有君即离自己知道,自己能平静的说出这个词,背后究竟藏了多少撕心裂肺。怕了,累了,够了,所以他才避之唯恐不及。感情是那么没有理智也不讲道理的事情,也许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会物是人非,他已经没有那样热烈的感情可以挥霍。对于感情,他是真的只剩下悲观和漠然了。
所以,当自己再也无法假装看不到野山的心意时,他想过躲得远远的,想过再也不相见。江湖很大,人很多,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也许会有那么一天野山会突然发现不再爱了,或者是爱上另一个人了。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不用纠结不用惶恐不用觉得内疚,尽管这样自私的逃避对野山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可相比无法回应只能敷衍,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反倒不那么残忍。
心动是有的,否则界限分明的自己绝不会有那样的承诺,不过是一贯的嘴硬不肯说破。若非如此,听说天策被围他不会慌乱,看到野山浑身是血的样子不会恐惧,天杀营突围时就不会因为野山中箭而失控暴走。可已经习惯了用理智控制感情的自己,竟生生的无视了这些心动的证据。
曾经不肯说,而今无处说。野山遗老这个名字,就这么变成心底又一道暗伤,碰不得,说不得。
握着长枪的手逐渐收紧,感觉到眼泪冲破束缚,君即离无力的闭上眼。终究是自己误了自己,也误了野山。怨得了谁?有何资格去怨?
“小离。”
顾子方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君即离猛然回神。睁开眼,若无其事的抬手抹了把脸。“何事?”
听到君即离的声音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顾子方却觉得喉头发苦,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不知道那个野山和小离是什么关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寄宿在一把长枪里,可他亲眼看到了小离为那个野山两次落泪。
“沈亦风死了没?”不想管顾子方为什么出了声却又不说话,也不想管对方是不是看到了自己方才的软弱,君即离从未像此刻这般讨厌对方的没眼色。
直觉君即离几乎是在一瞬间又变回了平日里的清冷,可这一次顾子方却从那清冷里察觉到疏离。心里沉甸甸的,却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恩。”
听出顾子方声音里的不自然,君即离怀疑这是对方第一次杀人。只是,现在他可没心思管这个。
想到那双血红的眼,顾子方心里一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小离,那个,你之前真的不是心魔入体吗?”
转脸看着顾子方,君即离清晰的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想起回来之后顾子方毫不遮掩的讨好,忽然就觉得好笑。“怕了?怕了就记住,我不是好人,这话绝非戏言。”
怔怔的看着君即离脸上戏谑的笑,顾子方没来由的就觉得对方满眼苍凉,心里一疼,想都不想的出口反驳。“不怕,小离什么样我都不怕。我只是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