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抱恙的消息只在小范围里传播,大多数人都安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丝毫不知上层圈子里的云谲波诡和暗中较量已经如火如茶的展开。
不过,上头的争斗还是让樊城打了个喷嚏,樊城的县令换了人。元殷书送别这位县令大人时,两人都眼泛泪光,一副依依惜别,千般不舍万般难过的模样。
对于县令大人的不舍,叶青蕊觉得他可以理解,换了别的地方不一定有元殷书这样的大财主让他敛财。
可元殷书到底不舍个什么劲,谁知道他听了叶青蕊的发问,重重叹了口气,半天才悠悠说道:“一头喂饱了的狼和一头饿狼,你喜欢哪一个?”
原来如此,叶青蕊懂了,再来的新县令要从头开始喂起。这样一想,就连她也开始心疼起来,眼泛泪光其实真的很容易啊。想想荷包里的银子,就行了。
新县令长什么模样大家还不知道,只知道元殷书已经递了贴子求见。不过轮到城中商贾,大概是几天以后的事了。所以他也不着急,正好听听别人见过这位新县令后有什么心得体会,做做准备以免失礼。
没想到,这位新县令首次与当地士绅打交道的第一天,就有元殷书的名字。让他大感意外的同时,也露出一丝苦笑。
其他人的看法和他一样,大概是元殷书有钱的名声传出太远,让这位新县令都知道了。之所以放在第一天迫不及待就要见他,大概是位不仅贪,还贪的比较没品的人吧。
元殷书无奈的将原定好的礼品又加重了三成,只希望这位县令贪就算了,千万要蠢一点,好糊弄一点。
而此时,徐靖成正捧着一封信,深深的皱起眉头。
送信的人是他在陵州拜下的一位老师,而这位老师写下书信,遣了最心腹的仆人给他送信。信上的内容虽然隐晦,他却领会到了当中的深意。
当着这位仆人的面,他烧掉了书信,然后拱手道:“请回禀先生,学生会认真考虑这个提议,但家中还有老母,城中还有亲戚,不是轻易可以决定的事。”
仆人显然早就清楚他会这么说,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满脸堆笑道:“这是我们老爷在京城的地址。”
眼看儿子送走这位仆人,徐母走进了儿子的屋里。
“无事,是老师要回京城,问我想不想跟他一起去。”
“去,为什么不去。”
徐母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京城啊,那是她丈夫梦断的地方。现在,她的儿子要重新延续梦想的地方。
“哪有那么容易,这一去要多久我心里没底,不能把您一个人留在樊城吧。”
徐靖成不敢说出皇上病重,老师猜测有可能爆发战乱一事,只能说舍不得母亲一个人留下。更何况,还有亲舅舅一家,他不能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还丢下他们独自走掉吧。
但徐母不知道,只冷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不能留下的,家里有仆人,城里还有你舅舅在,我什么也不怕。你是不是担心人家不肯等你……”
一年之约很快就要到了,如果徐靖成去京城就耽误了提亲一事。如果提前定亲甚至成亲再去,新媳妇留在家里陪婆婆不象样子,带上京城住别人家里,更不像样子。
所以,徐母以为儿子不想去京城,纯粹只是为了叶青蕊。
心里对这个未来儿媳妇更加不喜,阴沉着脸觉得儿子的前程都要被她毁了。
徐靖成心里有事,没有留意到母亲表情的变化,而是借口去庄子上住两天出了城。他这头出城,那头就有庄子上的人来给叶青蕊回事。
这是他们约好的见面方法,叶青蕊匆匆赶去庄子上时,徐靖成已经在等着她了。
“去京城?”
叶青蕊压根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种话,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