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叶青蕊的一刀虽然只扎在后背,但喷出来的血量让元殷书一看就明白,若是不能立刻止血,必死无疑。
元殷书赶到县衙门口,跳下来敲响了门外的鸣冤鼓。听到差役上报,县令大人换了官服升堂。心下却纳闷,他有什么事怎么不提前来报,而是忽然来击鼓鸣冤。
要知道,县令大人前段时间收了他的五千两银子又没有办成事,事后本想把银子退回去。结果才一试探,元殷书立刻就送上一大堆恭维的话,漂漂亮亮的让他即留下了银子,又留下了面子。
抱着这样的心思,县令大人升了堂。堂前该走的规矩还是要走,元殷书身上有秀才的功名,按律可以不跪,
他答了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后,就愤然道:“在下状告门下马车夫袁富贵,竟想杀人劫财,若不是在下机警,这会儿怕是已经被分尸荒野。”
“什么,竟有这等事情发生。”
县令大怒,这个时代,以下犯上从来都是极为严重的罪行。更何况,是想谋财害命,更加不可饶恕。
这头元殷书才当庭为自己写了状纸,外头的鼓又敲了起来。押到堂前一看,真是巧了,苦主正是那个被灌了茶水的老婆婆,而担架上的尸体,正是元殷书所告袁富贵本人。
老婆婆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村的人,都嚷嚷着杀人偿命,要为袁富贵报仇。
场上的情形颇为诡异,一方状告袁富贵杀人劫财,一方状告元殷书杀人,可状告元殷书的一方,却好似根本不认识他似的。
甚至地上跪着的老婆婆,口口声声诉说经过,也没有看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她所状告的人一眼。
元殷书当堂大笑,不等她说出叶青蕊,就指着老婆婆道:“好你个老虔婆,可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认不认得我。”
老婆婆当即叫道:“就是他,我认得他的声音,就是他杀死我儿。”
“那我倒要问问你,我为什么好生生的要杀你儿子。”
元殷书自暴身份后,庭上这些人的眼神立刻不善起来,奈何有衙役压着,只能瞪着他,怒目而视。
老婆婆一时语塞,元殷书却不等她想好,连珠炮一样发问,“你现在说他是你儿子,昨天晚上为什么跟你儿子装不认识。”
“我再问你,你不喝茶,你儿子又只是个马车夫,为什么家里会有十两银子一只的茶饼,特意买来掩盖茶水中的药味吗?”
“你儿子一见我要走,立刻拿了刀过来想杀我,若不是我反应的快,此刻躺在这里的就该是我了。”
“我自问待下面的人不薄,从未无端责打骂人,更没有拖欠过工钱。你儿子为何蓄意诓骗我到家中,下药不成就直接动刀。若是这名声传出去,谁还敢用你们村子里的人做工。”
如果说前面的话让这些同村的人半信半疑,最后一句话却是关系着他们的切身利益,年轻人还不觉得,年轻大些的人就立刻明白,这半是威胁,半是事实。
差役已经去老婆婆的屋子里搜查,而三元把推荐马车夫的一个小管事拎到了衙门里。小管事一来就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上前抱住元殷书的腿哭求。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啊,以前用他的车拉过几回货,觉得人老实也可靠。他说自己上无老下无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找个厚道的东家干一辈子,我才介绍的他呀。”
小管事一把鼻涕一把泪,签完字画完押还想说什么,却被差役赶了出去,省得听他不停的聒噪。
而老婆婆家里搜查出来的东西有一只只缺了一角的茶饼,除了昨天泡的一壶茶,几乎就没有动过。
还在厨房找到一个暗格,里头藏了八十两现银和一包蒙汗药。
“你们还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