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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关的冲击有些发懵,此番又听鬼嬷嬷说了这样一段话,一时无从反应,片刻之后才轻声开了口,因着先前呛血,出口的声音干涩,隐隐带着一股甜腥:“…你家主人她…她就这样让我通过了?她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么?”

    “是这样没错。”鬼嬷嬷轻声回应,干净的老脸上看不出其他情绪,“家主是鬼域之王,自然言而有信,同时家主亦感动姑娘的执着真心,在上一关时便决定停止这场杀戮,自愿配合姑娘的要求行事。至于之后的事,家主会和姑娘商谈,老生并不知情,老生只知,自己是家主的近身侍从,一言一行都代表王权,断不会做出欺瞒外人有辱家主名誉之事,这样说,姑娘可放心了么?”

    “如果姑娘信了老生的话,就请随老生出塔,姑娘现在这一身肯定很难受吧,回去驿馆洗个澡换身衣服,其余容后再谈。”说着,鬼嬷嬷举步朝着阿零缓缓走了过来,脸上甚至还带着浅浅笑意,到了跟前,她伸手执起阿零的一只来将一道木牌放在了她掌心,阿零低头,发觉那是一块契约牌,上面写着的便是鬼嬷嬷方才说的话,落款盖着歌君翎的印鉴。

    契约一出,则必须履行,所以这让她身心俱疲的巨塔之战,真的,结束了啊…

    那一日,阿零从荆塔出来的时候,已是日头西斜近了黄昏,她一身干掉的血衣狼狈不堪,从那轰然开启的大门出来的那一刻,迎面对上夕阳,只觉天边那本来并不耀眼的火球此刻看着都晃眼的厉害,阿零机械的伸手挡了挡阳光,眯着眼睛努力寻找着那熟悉的人影,然后她就看见了,那静静靠在不远处的石墙之上,一身黑衣容色清冷的男子,那双金瞳澄净,淡淡望来的那一眼带着笑意也带着怜惜,她几乎是在他微微弯起嘴角朝她伸出手来的那一刻就飞奔了过去一下扑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听见一声毫不客气的轻啧在头顶响起,说我只是勉为其难的给你牵一下,谁准你抱上来了?脏死了。

    那一刻,听见那惯常带着凉意的声线在耳边响起,酸涩的眼眶一阵发疼阿零突然特别想哭,她发觉,只有她现在死死搂着的推她她都不松手的这个人才是这个世上她最大的敌人,只要有他在,她所有的坚强勇敢拼搏无畏一切的好品质都会瞬间变成shi,她永远都只能毫无美感可言的在他怀里哭成个软包子还要被他嘲笑…但这就是她所拥有的全部幸福。

    阿零跟着昼焰行回到了驿馆。

    回去的一路上她才发觉自己很冷,神经高度绷紧之后放松下来,她已是没有了一丝力气。驿馆小屋已是完全变了样子,幽幽沉浸在杏花的清香中,一派早春旖旎。阿零回了后院,到主屋内室脱了衣衫,热水很快就送来填满了巨大的浴桶,她一下泡了进去,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平和。

    在荆塔第六层看到的那些画面,到底是在心头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阴归给她的画面包括了仪式,有孕,和最终的诀别,之前两件事,可以看作是能证明一切都是真实的验证,当然,也可能可以作为改变一切的突破口。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前因后果的,也许之前任何一件小事的变化都能造成之后重大结果的变化,而既定会发生的两件事中,仪式是绝对不能避免的,那唯一可以改变的,便是有孕这一项么…阿零有些不太确定…

    发丝上干枯的血块很快就在水温中化了开来,将一盆清水染成了浅浅的红色,佘青在内室伺候,从身侧的木桶里舀起清水帮自家小主子梳洗头发,阿零想着心事陷入沉思,对周围的一切反应都变得迟钝,房门轻轻打了开,有一人步子轻轻的绕了内室里,佘青回头看见来人刚要出声却被阻止,下一刻佘青笑眯眯起身褪了出去,来人蹲下,长指轻轻绕起了一簇还有些腻滑的发丝。

    阿零仍旧抱着膝坐在浴桶里,完全没有察觉身后已经换了人,白玉一般纤长的指尖穿过那如墨青丝,昼焰行神色轻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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