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核磁共振,又折腾了一会儿,盛寰歌终于是被放了出来,托陆天唯的福,走到哪里都像博物馆的展览品,医生护士要打量她很久,几乎都要行注目礼,而且都小心翼翼的。
所以她知道如果像在学校的时候一样被陆天唯抱着,在军总这里晃荡实在太过显眼,包扎之后说什么她都要自己走,陆天唯倒是想看看她怎么走。
盛寰歌将脚踝受伤严重的那只脚抬起,跳着往前。
祝雯亲自将配好的药给拿下来的,“陆司令,这上面都写好了药的用量和用法。”
陆天唯接过去一一核对,很快,发话了,“少了一样。”
祝雯接过来看看,一样一样地对着,盛寰歌还以为药很少,要不然陆天唯怎么一眼就看出了少了一样,又要看药,又要核对单子。
但看祝雯的样子,就知道开的药不少,良久,祝雯眉头皱起,“配药的时候我弄错了。”看祝雯的样子,不像是会配错药的人,想必这配错的药人大概不是她。“我马上上去拿。”
“不必了,我自己去拿,祝医生不是还要坐诊吗?”想到杨杰说不要占用资源,陆天唯已经尽可能平易近人,但无奈军总的人对他第一印象已经摆在那里了。
“哦好。”
“我一会儿就过来,小郑还没来,你去找座位坐着休息。”和对祝雯一样命令似的语气,陆天唯就这样把她留在一楼的后门。
去了很久,都没回来,盛寰歌站久了,脚踝处开始隐隐的痛,环顾大厅里的座位,没有一个是空的。
盛寰歌单脚跳到楼梯口的扶手那里,将脚轻轻搭在楼梯上,几乎同一时间,上头有个声音响起。
“二小姐?”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盛寰歌忆及这个声音的主人,心中默念着不要这么不巧,抬眼,果真是文叔的声音。
而他旁边扶着的,是一个身着褐色旗袍,满鬓斑白的老人家,盛家最尊贵之人,那就是她的奶奶,大庭广众之下,她仍旧是风韵优雅。江碧绾历来都是喜欢旗袍的,大部分时间,看见她的时候都是旗袍装束,并配以讲究的首饰,常年的保养也让江碧绾比同龄的老妇人要光鲜很多。
盛寰歌自从见了江碧绾才知道,世上的老人家并非都慈眉善目,如同江碧绾,她如今的对待她心性和当时爷爷让她进盛家的时候一样。
无论八年前还是八年后的今天,她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总是那般锐利,没有一丝柔和和温度,常常可以用冷冽来形容。
跟在江碧绾身后的,是盛凌峰,盛凌峰见她脚上缠着绷带,刚想说什么。
“你看什么看,还不快走。”江碧绾表面上是斥责了文叔,实则将话说给盛凌峰听,撑着拐杖走了下来。
这样的不认识,不是第一次,盛寰萱常常带着盛老太太出席学校的活动,每每在学校看到她,都是如此,就算是在盛家,她也并不想认识她,更何况在这种公众场合。
走过她身侧的时候,盛老太太的拐杖碰了她的脚一下,盛寰歌没站稳,扶着楼梯的扶手,口中轻声发出了疼痛的呻吟,下意识将那只脚往边上缩了一下,盛老太太头也不回径自而去,盛凌峰下楼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
“还不走。”在盛老太太的催促声中,盛凌峰走了。
脚步声混同着拐杖声越来越远。她也没有回头,普通看来,这不过是陌生人之间擦身而过,却不知道其实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知道盛凌峰和盛老太太他们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盛寰萱是在这里做复健的,不过是伤了腿就来军总治,可是母亲生病那会儿,却只能在最廉价的医院诊治,人和人的命想来从出生开始就不同。
过了好一会儿,她想着他们出去了,转身继续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