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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弘深广的寝殿只余单板的扇风声,侍立在钱太后身后的两名宫人有一下c没一下的摇着手中长柄宫扇,大热天里,任凭她们摇得手酸肉麻也减轻不了殿内腾腾的热气,即使殿中央搁了精心雕琢的巨大冰块,也不过是使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热。

    钱太后心情本烦躁,心里压了一桩桩件件的大事,碰上盛暑天气,愈发燥热难耐。

    李公公战战兢兢地侍立在身侧,不时地拿眼偷瞧钱太后面上的复杂神色,期望在她那讳莫如深的面孔中,看出些门道来。

    天气热得人如入了蒸笼,身子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似发大水一般,真要将人卷起万顷波涛。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殿外日头正毒,猛烈的日光令人止步,只想呆在遮阴的寝殿里纳凉不出来,先躲过毒辣日头再说。

    昔年的盛暑天气,钱太后会移驾京城外的行宫避暑,宫中女眷也会欢天喜地地跑到阴凉的行宫度过这热死人的夏日。

    但今日不同往日,两国交战之际,钱太后当然无法置身事外,加之朝野臣工蠢蠢欲动,废太子一案闹得沸反盈天,皇陵惨遭地动,京城谣言四起,这一切全都奔向深处宫闱的钱太后,她不接招谁来解决这些大麻烦。

    她不肯轻易退步,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后便是万丈绝崖,退无可退,无路可退。

    为了不让自己死的太难看,她已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多年来辛辛苦苦打下的至高权力,早已使她陷入权力的泥沼,不能自拔。

    “太后娘娘,奴才瞧着这闷热的天气,那些喜欢嘴皮子的人估计早散了,再强硬的骨头,也经不住酷暑的煎熬。”李公公轻声细气地说道。

    “如此甚好。省得哀家费心。你还别说这磨人的天气,哀家对着冰雕都不解热,更何况是那些顶着毒日头站在中宣门外的子民,最惨的还是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臣工,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禁得起火辣辣的日光折腾。”钱太后闭着眼睛,静静地说道,手指轻轻地敲着梨花木桌案。

    “他们如果硬撑着,躲不了中暑的命。老天爷终究是帮了太后一把。”李公公轻轻地笑道。

    “你啊真是猴精。说话越来越动听了。光会哄哀家这老婆子高兴。”钱太后猝然睁开双眼,眼中锐利的寒芒似锋利的长剑,一股杀气直抵喉间。

    李公公怔了怔,面色一变。毕竟是在宫里混久了的人,片刻功夫,恢复如常,声音涩涩的,“太后娘娘说得是哪里的话,您往清凉台上一站,清凉台的风景都成了陪衬的景儿,谁能抢走太后娘娘的无双风韵和清贵高华之气。”

    “瞧这张嘴,简直是蜜里调油。李公公不去哄哄小宫女真是太可惜了。”钱太后略带讥讽的声音,听在身体残障的李公公耳中格外刺耳。

    他讪讪地说:“太后娘娘您笑话奴才了,您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宫廷里大兴风浪,胡作非为。”说着说着,他一骨碌跪到金砖上。神色凄惶,像怕死的胆小鬼,渐渐的泣不成声,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行了,行了,哀家也是老糊涂了,才跟你开些不正经的玩笑,你至于在哀家面前哭死哭活的惹哀家心烦,这不是添乱嘛!你再哭一声,哀家今夜便让人送十名宫女到你的居处。”钱太后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看着哭得满脸花的李公公,半百年纪的人还像个小孩气那般稚气,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一笑,舒缓了李公公紧绷的神经,他如软泥一般瘫在金砖上,呐呐地说:“吓死奴才了。”

    “看你这副没骨气的样儿,哀家说你几句寻开心都不行。”钱太后嗔笑道。

    “京城里来了一拨变戏法,奴才听说他们神得很,能把有的变成没的,把没有的变成有的,稀奇得很。太后若是乏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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