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无鸦看着阿沐,嘴角的笑亦浅了些许。无意间瞥了眼门外,无鸦喃喃了一声:“下雪了。”
阿沐也向门外看去,雪花簌簌的落着,整个世界一片静谧,只有屋里炉火燃烧时的噼啪声,还有火炉上架着的那锅羊肉,扑腾扑腾的冒着泡……
手中捧着的碗突然重了一下,阿沐连忙回头去看,看见无鸦给她添了一大块羊肉:“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挨过去。”
阿沐看着那羊肉,只觉得鼻尖一酸,然后抬头笑了笑:“无鸦,谢谢你。”
等到门外的积雪下了有一指厚的时候,阿沐皱了皱眉,觉察到身体里的痛楚,再一次蔓延开来……
无鸦发现阿沐毒发时,拿来一条毯子裹在她身上,将事先备好的汤药端给阿沐:“这药能减轻一些痛苦,功效聊胜于无,姑娘不妨试试。”
阿沐接过药碗一口饮尽,皱了皱眉,忍痛笑了笑:“真的好苦。”
如此漫长的一个雪夜,阿沐不知道自己从床榻上滚落了几回,身上的毛毯甚至都被她扯烂,但是她记得,每一次跌在地上都是无鸦将她扶起,等痛到最难忍受的那个时辰时,无鸦的手臂都被她掐出了血痕……
像是跌进了一个无止尽的深渊,虽恨不得立刻死去,但她却知道深渊的尽头就是自由,熬过这一夜,一切……都会过去……
所有痛苦的回忆,所有禁锢她的枷锁,都会……成为过去……
当身体里的痛楚开始一点点的消散,像奔涌的潮汐渐渐回归宁静,她的世界……也终于一片祥和……
看着从窗柩射进来的阳光,阿沐的嘴角,在几近虚脱后,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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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鸦将熬好的米粥端给阿沐,阿沐连忙起身去接,视线略过无鸦的手臂时,忽然想起了什么,阿沐一把掀开无鸦的袖袍,果然看见被自己抓的深一道浅一道的血痕。
“对不起,我……”
无鸦垂下眼眸无所谓的笑了下:“有话喝完粥后再说,要凉了。”
阿沐接过粥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无鸦,谢谢你。”
无鸦笑笑并不答话,只捡了张凳子坐下,看着阿沐把粥喝完问道:“姑娘的毒五日后还会发作,只是没昨夜那般难受了,但即便如此,姑娘也需提前做好准备。”
阿沐神色一顿,点了点头。此话说的委婉,但仔细听,倒像是道逐客令。
阿沐放下粥碗,起身下床向无鸦行了个礼:“这两日多谢无鸦公子照应,昨夜又那般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包涵,阿沐这就告辞了。”
无鸦愣了愣,偏头一笑:“昨日还喊我无鸦兄,怎么突然又生疏了起来。”皱了皱眉又道:“怎的?你要离开?”
阿沐抬头看了一眼无鸦,有些不明其意。
无鸦也看向阿沐,沉默片刻突然起身笑道:“原来如此,是我方才说的话有歧义,让姑娘误以为是道逐客令了。”
无鸦走到阿沐面前:“姑娘误会了,我说提前做好准备,并不是要赶姑娘走,而是这里不宜久住,需得另换个地方。”
阿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阿沐一无所有,能有个避风之所,足矣。”
无鸦盯着阿沐看了看,问道:“姑娘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阿沐摇头:“没有。”
“我要去趟帝都,不知姑娘可愿同行?”
阿沐一怔,别过头去:“天下之大,唯独那里我不会去。”
无鸦笑笑,若有所思道:“看来……那个负了姑娘的人,八成就在帝都了。”
阿沐盯着火炉里已经被烧的发红的炭,没有说话。
无鸦又走到火炉前坐下:“姑娘若真的放开了,其实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