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柏尧这么一问,宋念愕然了一下,随即火冒三丈,虽然确实想卖画没错,可是被他这样高人一等的目光看着,这样不友善的口气问着,有种自己是个穷困潦倒只好到处骗人买画的画家的错觉,艺术家骨子里的孤傲让她无名火起,尽管心里已经气疯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偏着脸朝他释一个会意的笑容:“慈善就像有钱人身上的奢侈品一样,不可或缺的。”
她目光探寻地看着季柏尧,很一本正经的表情:“季先生,对现在一文不值的穷画家做慈善,也是不错的投资啊,搞不好四十年后我的画在苏富比拍出天价,而那个时候,说不定你季先生因为金融海啸,落得身无分文,就因为我的画,又从穷人翻身成了富翁。”
季柏尧嘴角微微勾起:“虽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一想到四十年后我这个穷光蛋要靠你的画咸鱼翻身,我觉得我又要睡不好了。”
“四十年时间,我必须好好安置你这个女毕加索的画,防摔防水防火还要防盗,最重要的,还要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四十年后,”季柏尧把手一摊,英俊的脸上是揶揄的笑:“不如不要翻身,就让我到死时做个穷人,把这个人世的酸甜苦辣都尝个遍如何?”
宋念露出苦恼的表情,久久地盯着面前笑容温润其实一肚子坏心肠的男人,终于泄了气般地瞪了他一眼:“好吧,如果四十年后你和我都还活着,我会带上我的画,去你的破房子炫耀的。”
“很有趣,我一定努力活到那一天,拄着拐杖为你宋小姐开门。”季柏尧嘴边是一缕迷人的微笑,“只是为了能进苏富比,你还有四十年时间努力,这可不容易。”
他把派克笔往桌上一扔,背靠在皮椅上,看了眼手表,“时间真是宝贵的东西,宋小姐,你还等什么呢?你的四十年时间又少了六分钟,耗在我这个为富不仁的男人身上不觉得可惜吗?”
宋念咬牙切齿地瞪着面前笑容刺眼的男人,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再不主动站起来走到门口,他就要赶人了。
“好吧。”愤愤地站了起来,挤了一个难看的笑,“季先生,真高兴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为富不仁,而且,我很欣赏你的坦诚,现在承认自己为富不仁的有钱人真是不多。”
季柏尧笑容款款:“被美丽的小姐发现我的优点,真是我的荣幸。”
宋念嘴角抽了抽,真是一秒都受不了面前男人的嘴脸,道了声“再见”,转身头也不回地要走。
“茶凉了,不喝一口再走吗?”季柏尧虚情假意地叫住她。
“不了,我怕会忍不住把茶泼到你脸上。”
走出和润大楼门口的时候,宋念磨着牙仰望和润巍峨的大楼,眼里的怒火依然没有消散,她瞪了大楼某处一会,这才扭头离去。
万恶的捉摸不定的商人。
真让人泄气。
宋念在季柏尧那里受了一肚子气,本想眼不见为净忘掉那不愉快的回忆,很快又在家看本市新闻里看到他的身影,他公司与本市基金会开展慈善活动,资助偏远山区的失学儿童,基金会负责人接过他递过来的巨额支票,夸赞道:“和润的慈善举动为本市企业带了一个好头,今天是a市慈善事业光明的一天,我要替孩子们谢谢和润还有季总。”
这段讽刺画面深深刻入宋念脑海,那晚她辗转反侧,在黑夜里回忆季柏尧的嘴脸,气得嘴巴都要歪了。
想起范初晴那个女人,又觉得坏男人和坏女人真是天生一对,自己犯不着淌那浑水。
他那样游走花丛的男人,是不会上她的钩的,她倒有种他很享受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错觉,一时又有些气馁。
接下来几天,一下子变得非常忙碌。学校里的老师开始陆陆续续布置一些绘画任务,导师甚至打来电话让她创作一幅油画,只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