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晚上,季柏尧把车开到这个城市最繁华的一条街上,表弟尹亮投资的酒吧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张营业,这家伙心思活络又爱玩,只不过快结婚了,未婚妻管得严,也亏他想得出开酒吧的念头,以后去酒吧也就名正言顺了。
尹亮似乎对自己的这次投资格外重视,天天在他耳边吵,夸自己的酒吧装修有多么的别具一格,在a市更是独一无二,一定邀他过来看看。
他不信,这家伙倒急了,硬是要他过来,梗着脑袋要证明他的酒吧就和他自己一样,品味都是绝对一流的。
周五加了一会班,下班后季柏尧就去了,他跨进这家叫做“乱来”的酒吧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他站在门外了一会,注意到除了门以外的整面墙都被眼花缭乱的涂鸦占据,网络用语透着年轻人才有的俏皮,相比于十几米外装修地华丽复古的一家酒吧,这家“乱来”可真算是标新立异。
季柏尧双手抱壁在门外看了一会,哑然失笑,原来尹亮所说的别具一格是这样的,与他想象的富丽堂皇甚至透着后现代感的酒吧风格相去甚远。
对里面的设计更加好奇,会是怎样的乱来呢?
季柏尧颇有兴趣地推门走进去。
占地不小的酒吧还在装修中,灯光大开,季柏尧跨进门内就大开眼界,环视了一周后心里叹了三个字:真乱来。
基本装修完毕,酒吧里面根本没有装修工人,正在认真工作的是一群正坐在八字梯上打扮时尚的年轻人,手上拿着涂鸦喷头,正对着面前的墙天马行空地乱涂鸦。
基本上是两个人负责一面墙,一个负责上面,一个负责下面,年轻人戴着鸭舌帽,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油彩污染地分不清原来是什么颜色,年轻专注的脸上溢满创作热情。
环视了一周,季柏尧的目光停驻在左边这面墙上。
这面墙完全不同于其他几面满是涂鸦的墙,相反,这面墙是散发着强烈的庄严的美。
那面墙上,画满了飘逸的飞天。
彩云深处,身姿优美c面带雍容笑容的飞天跃然于墙上,飞舞的长带飘散于彩云之间,飞天迎风而飞翔,变化无穷的飞动之美使整面墙活了起来,令人惊叹之余又心生敬畏。
这面墙完全由一个女孩子单独负责,不同于别人的随性创作,她坐在梯子上,左手是调色盘,右手拿着画笔,非常缓慢地勾勒着飞天多情慵懒的姿态,专注于笔下的每一笔每一画。
季柏尧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面与众不同的墙上,这时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尹亮拍了拍他的肩,压低声音招呼道:“表哥你来了啊!”
他指了指所有正安静创作的年轻人,把声音再度压低:“他们这帮人最烦吵了,一吵整面墙就毁了。”他神秘兮兮地指了指那面画着飞天的墙和安静的小姑娘,“特别是那边,错了一笔这墙就毁了。”
他又指了指右边正在画涂鸦的短发女孩:“喏,婉侬在那呢,一画起画来就六亲不认了。”
季柏尧笑微微的,也觉得自己开了眼界,指了指那面飞天低声问:“其他三面墙都是涂鸦,怎么那一面是敦煌飞天,很奇怪啊。”
尹亮颇为得意地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炫耀道:“表哥,觉得有意思吧?”
“挺有意思。”
“乱来吧?”
“乱来。”
尹亮乐得猛一拍大腿,小小的“啪”声,在鸦雀无声的室内越发显得突出,所有正在醉心于工作的年轻人停下手上的动作,齐齐回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夏婉侬暴跳如雷,河东狮吼道:“尹亮!!!!”
被她一吼,尹亮立时成了软脚虾,战战兢兢地双手合十,求饶着:“侬儿我错了错了,”他只好把季柏尧推了出来,“这不我表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