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硬撑伤了身,忙开口要下地。
“别动,”张逸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忙开口阻止,又用手将她往上托了托:“你只管抱紧了,放松些。”说完迈开了步子朝前走。
先试着在房里走了一个来回,张逸觉得有些施展不开,便背着沐秀儿朝外头走,到了院子里头,也没做停留,粗粗估算了一下距离,开始沿着院墙慢慢走。
许是头一回看到自家的主人被人背着,趴在一边的大黄竟好奇地抬起头,朝她们直看。
刚开始,沐秀儿是紧张的,在她心里张逸始终只是一个身体还没痊愈的普通女子,可她也不敢乱动更不敢出声惹她说话,慢慢地看她走得稳当,气息也没乱,这才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子,两手环着她的颈,尽量地配合减轻负担。
人俯在背上,随着跨出的每一步,都带着轻轻的颠簸,这让沐秀儿不知不觉想起了往事。
那时候她还小,外公爹娘都在,她是家里头唯一的孩子,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细细呵护宠爱着的宝贝。
阿爹是个游医,时常会摇着响铃去镇上给人看诊,毕竟在这儿,乡里乡亲的都认识,人也不多,也挣不到几个子儿,他得去镇上走街窜巷地给人治病挣钱养家。
只要爹出门日子,娘到了旁晚就会带着她去村口等,时辰算得很准,只要天边的云彩慢慢变红,风儿就会把响铃声给吹来,听到动响时,娘总会笑着抬手把发角撸平整了,挺直腰板,然后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不一会儿爹的身影就会从一个小点慢慢变大,直走到了她们的跟前,他总是先冲着娘笑,然后蹲下问道摸自己的头:‘秀儿,乖不乖,没有没听娘的话?’等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再从袖袋里掏出给她买的小食塞到她手里‘秀儿乖乖听娘的话,这是奖励,好了,来爹爹抱,咱们回家了。’说着转身,手向后展。
她不喜欢被爹抱着走,这样就看不到前头的路,所以,每回,爹都是背着她,再牵着娘的手一起回家的。
阿爹的背很宽很厚,趴在他身上,从不用担心会被摔下,明明那些事过了那么久,人的模样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可那份感觉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脸也贴了过去,那份恍惚却在听到那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后,一下子散了,沐秀儿不由得有些发怔,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吸了吸鼻子人又清明了起来:“差不多了,还是放我下来吧。”
围着院子走了两圈半,张逸又撑着走了几步,到底是有些吃不消了,听到沐秀儿这句话,停了下来,手松开了。
沐秀儿顺着势往下跳,哪晓得脚一着地,从脚底直钻入心里的酸麻感觉,差点让她摔了,好在反应够快,忙伸手抓住了身边的救命稻草。
张逸被她这么一抓,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对,回过头,见这人神色僵硬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忙转了身环住她的腰,把人抱在怀里,急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
“没没事,”沐秀儿本能地靠在张逸身上,先着陆的那只脚此时微微向上缩起,“没踩实,脚麻了。”痛得连声调都变了。
张逸一怔,她是听懂了,这样的事她也有过经历,人在往下跳时,别管高不高,反正要是跳得不巧,就会有电击般酸麻的感觉,那滋味光是想都让人背后发凉,把怀里这人抱紧了些,把她往上提:“你抱紧我,脚别用力,忍一忍,过一会儿自然就会好。”
“嗯”沐秀儿只能环住这人的肩,借着力往她身上靠。
此刻,大约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着血脉通畅了。
院子内悄然无声,阿黄看得没劲,懒懒地冲着两人抬了抬眼皮,尾巴摇了摇。
稍时,沐秀儿试着动了动脚,足尖慢慢往下踩,一点点将整个脚放平加力,搐痛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尚余留着丝丝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