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对当年没能够将沐秀儿及时收养感到亏欠,如今必是要在这事上,好好帮上一把,心中稍稍计较,便开了口:“大娘我看着秀儿自小长大,我把她当作是半个闺女看,你即是她的表哥,那大娘就托大一回,叫你一声逸哥儿了。”
张逸自是微笑着应了。
“不知,逸哥儿,你今年多大了?”苏大娘开始发问。
对方的意图张逸早已心知肚明,她不曾相过亲,但这种事的流程还是知道的,便将与沐秀儿商量好的说辞拿来应对:“刚满二十。”
苏大娘哦了一声,闲扯家常一般继续问道:“听说,你要称秀儿她爹一声表舅,却不知这亲是怎么个算法?”
张逸眼皮子一跳,暗自庆幸,沐秀儿果真猜得准,早早就把这些与她编好,她却不知古人最讲究的便是这些:“先祖上曾是同宗的兄弟,母亲与表舅是姑表亲。”这亲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不出五服,三代之外。
苏大娘听完又说道:“莫怪大娘问的细,说来,秀儿这孩子命薄,双亲走得早,这些年都不曾听她说起过还有亲戚,眼下突然冒出了你这么一个表哥,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先慈前几年病重,这才与表舅失了联络,临走时却是一再嘱托要我来探望,只是孝期未满不便动身,确没想到如今找到了亲人,表舅表舅母已经不在了。”本是应付的话,说到最后一句,张逸向沐秀儿望去,见她垂首不语,想到曾听她提及的生事,心中微微一动。
“唉,这伤心事也就不提它了,”苏大娘许是怕这话惹沐秀儿想起过往,忙又转了话由:“逸哥儿说话倒是文绉绉的,像个读书人。”
“倒是读过几年书。”张逸随口应道。
“哦?可有功名?”苏大娘眼中划过一丝兴趣。
张逸没想到,一时脱口而出的话,会引来这么一问,忙摇了摇头。
苏大娘眼中透出了几分失望,为了沐秀儿她对那方婆子一直心有怨怼,锦阳不过是中了秀才,她便不顾脸面把秀儿给休弃了,若这张逸有功名在身,秀儿嫁了他,岂不是能大大地出上一口气,可惜了,转念又想到了一事:“我听人提过,后年就有秋试,逸哥儿可想过再继续苦读,来年考上一考?”
去考科举,张逸自是不曾想过的,女扮男装中个状元那是戏文中的天方夜谭,这种被发现要被砍头的事她是不会去做的,何况,诗词她知道的也就那么几首,八古文更是一字不通,只能再次摇头,又生怕这苏大娘会嫌弃,横生枝节,忙说道:“科考虽是一步登天之举,却也不是人人都行,倒不如踏踏实实找份活做,等我这伤养好了,若是大娘有门路,还请多照应。”
这话一说,苏大娘又对张逸高看了几分,这世道眼高手低的读书人多了去了,个个都说考官,可考官哪里是这么容易的,秀儿日子本就过得清苦,若再嫁个只知道死读书,不知道柴米油盐的,不懂过日子的书呆,到时只怕生生被他拖累,好在他有这份挣钱养家的心,不禁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张逸知道这关过了,松了口气,又听她说道:“还有一件事,大娘心中好奇,想问逸哥儿,你可别见怪,我听秀儿说,你孤身一人,二十可不小了,家中就不曾许过亲?”
可算是说到重点了,张逸不禁又看了沐秀儿一眼,“原本爹娘是想让我安心读书,有了功名再成家,后来,却是双亲先后离世,便拖延至今,不过眼下,确实也该成家了。”
苏大娘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有些出乎意料地没有顺着这话讲下去,反又询问起张逸家乡风土,沐秀儿曾听爹说过,家乡在徐州,刚好张逸的口音有些北味,两人事先套好了词,张逸避重就轻,加之她本就是北方人,挑了些气候饮食来说,倒也头头是道。
一问一答,不知不觉